“我也是前两天偶然得知的,”徐春枝解了围裙,也坐了下来。
她心中仍然搁着事,拿了个干净的杯子,给自己也倒了一杯的啤酒。
赖庆丰:……
刚刚还说不能喝酒呢,这会儿自己就满上了?
果然,他就是出气的,媳妇不顺心了,找着由头就说他!
徐春枝斜眼,“怎么?我喝不得啊?”
“喝得喝得,”赖庆丰讨好地做了个请的动作,嬉皮笑脸,像个瘦猴,还是长了褶子的黑瘦猴。
徐春枝:……
辣眼。
她别开视线。
一口闷了后,沁凉的啤酒将心里的烦闷浇熄了一些。
“你也知道,朱哥这人对乡亲对亲戚,那是没得说,就是对着前头那个媳妇和孩子,有些不地道。”徐春枝感叹。故事倒是老套,朱有余和现在的媳妇是二婚,他前头结过一次婚。
他如今的媳妇和他是同一个村子的,搁以前的话,那叫做青梅竹马。
奈何,并不是每一对青梅竹马都能有个好结局,朱家祖上贫困,家里人丁也少,青梅家中长辈瞧着了,就不肯玉成这门亲事。
话说得也难听,说他是乞丐吃梅子,一家子的穷酸,想要攀亲,那是癞虫合虫莫想吃天鹅肉,膈应!
这不,少年郎经不起激,两人就闹掰了。
然后,他很快便开始了相看对象,一年半载的,也结婚娶了媳妇,再然后生了闺女儿。
都说生孩子过鬼门关,对女子是一道坎,对于一桩婚事,这也是一道坎,朱有余就没有迈过去。
孩子还没满周岁,遇着了前头分手的青梅,两人藕断丝连。
这边是天天在家叨叨,说着娃娃哭了尿了,因为少觉忧心又少人关心而有些歇斯底里的媳妇。
那边是美貌依旧,温情浪漫又有旧情旧记忆,一道瞧过星星,又一道瞧过月亮的青梅。
四目相对,你怜我婚姻困顿,我怜你心中依然有旧情,至今未婚……叹时移世易,深情总是被辜负。
两人如干柴遇到烈火一般,一下就蹿了火。
火还撩得老高,把房子都烧着了!
朱有余回家就变着法子和媳妇吵架,越吵,感情越僵,媳妇也心若死灰。
那边,自家闺女儿和成了婚的男人混在一起,还是前头家里瞧不上的,青梅家里怒得不行,不过,他们为人霸道,见不得自己如此丢脸,索性闺女已经和有妇之夫缠上了,名声也坏了,干脆闹着朱有余离婚,娶他家的闺女儿。
尤其是这个时候,朱有余脑子灵活,能赚一些钱了,倒不一定是乞丐吃梅子,穷酸了。
……
朱有余离了婚,和青梅结了婚,前头的闺女也没要,留给了前妻。
“安姐带着秀妮儿回来走亲戚,也去见了朱哥。”
夫妻之间再怎么吵,闹得再凶,和孩子是没什么关系。小孩天然地亲近着爸妈。
“这不,瞧着厂子里搁着的胶皮娃娃,路都走不动了,大眼睛眨巴眨巴地瞧着,水汪汪的,别提多惹人爱。”
徐春枝感叹朱哥的心狠。
安姐多好一个人,闺女儿秀妮也贴心,硬是被前头都断情的青梅哄了走,所以啊,这男人就不能找这样的。
人在做,天在看,有时真得信世间有报应。
这不,朱有余和青梅结婚也有五六年了,算上之前婚姻存续期的黏糊,两人在一起得有七年了,愣是没生个一儿半女的。
夫妻俩都急死了,求爷爷告奶奶的,不过,子女缘一事强求不来,两人一通忙活,也不见有什么动静,算是炒韭菜搁了葱,白搭!
“这事我知道。”赖庆丰插话。
“我也听人说了,听说那天可热闹了,玉姐给了秀妮几个玩偶,包装得好好的。”
赖庆丰口中的玉姐,那是朱有余的青梅,也就是现在的媳妇赵香玉。
“哪里想到,朱哥瞧了却生气了,一把抢过秀妮儿手中的娃娃,往河里丢了去,还瞪了玉姐一眼,说倒是没说什么。”丢的是媳妇给的玩偶,这事不给媳妇情面。
小孩被吓着了,哇哇大哭了起来,前头的媳妇也生气了。
这啥意思啊?
我闺女儿就不配拿你家东西了?
准备不认闺女儿了?
不认就不认!她老娘还不稀罕!
“朱哥这动作让人迷糊,何必呢?就几个玩偶的事,媳妇和前头的闺女儿处好关系,维持个不远不近的,表面客气的关系也是难得。他这么一丢,谁面上都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