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往前走了两步,半分没有在意倒在地上的抬轿子四婢,眼睛环看了下周围。
冷喝,“何方宵小作祟?敢做不敢当,是何君子所为!”
……
湖底,潘垚也懵了懵,视线对上瞅着她的大眼白兄弟,还有些楞楞地摇了摇头。
不是她呀。
兄弟能作证吧。
她还在瞅着湖下秘地在何处,还没顾上惹这钰灵呢。
大眼白的兄弟眼睛一睁一闭,瞅着像是在翻白眼,并不给潘垚作证。
潘垚:……
小气!
……钰灵又往前一步。
脚边便是抬轿的四婢,各个跌在地上昏了过去,摔了一身的泥沙土砾,眼睛紧闭,月色下脸色有些苍白。
她没有分心神和心力到这几人身上。
左右是抬轿的,亲近的身边人又怎样?没了这个,清平宫里还有许多个,等她阿爹斩杀邪神,功德加身,她又何须再出行有轿?
那时,她自己就能走。
款款而行,婀娜多姿,要多有风情,就有多风情。
……
异变突起,只见一股妖风卷着沙砾起,原先倒在地上的一宫婢猛地起身。
月色漾起锋芒,她猛地朝钰灵抓去。
不好!
钰灵急急后退,却慢了一步,胸口被挠了一处。
她低头瞧着自己胸前血肉模糊的模样,仍有些吃惊讶异。
她这是…受伤了吗?
痛感后知后觉地传来,她一捂住胸口,嘴角沁出腥甜的血,脸色苍白了些许。
钰灵抬眼,借着月色瞧清了眼前的人,还有几分恍惚。
“是你?”
“冬风!”
“不错,是我。”冬风勾唇冷冷一笑,抬起挠了钰灵的那一只手到嘴边,伸手舔了舔,眼里有兴奋和快慰,还有几欲疯狂的压抑。
“我早就想尝一尝了,原来小姐的血,堂堂的七星宫宫主千金,你和我们这些凡人、还有你和你阿爹口中的妖邪狐七,我们大家的血并没有什么分别嘛。”冬风脸色倏忽一冷,“尝起来一样的腥,一样的是恶心!”
狐七?
潘垚的脑袋微微探出水面。
小狐鬼说了,它阿爹便是唤做狐七,人称一声七郎。
这一看,潘垚都被此时的冬风惊到了。
只见她一身的妖炁,脸上有狐毛,那只沾了血的手更是成了利爪模样。
这是——
化妖了?
潘垚心口紧了紧,想起了般若的话,再看手中的木镯子,摩挲了上头的纹路。
对于般若说的冬风杀狐妖的故事,潘垚有了几分推测。
小狐鬼的阿爹阿娘…他们都是爱它的。
爱逾生命。……
钰灵捂着心口往后退了一步,眼波流转,口中不忘嗤笑。
“哦,我道是谁呢,难怪方才有一股狐狸的骚臭味,我早该想到的,冬风啊冬风,你真是出息了啊。”
那稍宽的眼距下,狭长的眼打量着冬风,轻啧两声,有嗤笑也有不以为然,还有几分兴致盎然,最后,想通了什么,钰灵竟然不顾自己胸口处受了伤的伤处,一拍双手,目露几许赞许。
“有趣,有趣——”
“冬风你这是给我唱了一出卧薪尝胆、忍辱负重啊。”
“当真有趣!”她笑得不行,花枝乱颤。
最后,钰灵倏忽地收拢了笑容,脸色一沉。
“你们夫妻二人倒是情真,一人忍辱负重,另一个妖狐也不差,甘愿舍出妖丹,为的便是今日这样吧……好计谋,当真好计谋,趁我不备,以人身幻妖身,谋我性命,这一招想得很是不错,我都被骗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