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揭开纸巾的封口,取出其中一张时,不知为什么,感觉这包纸巾好像有些眼熟。这深蓝色的包装,与透明的封口,似乎在其他什么时候也曾经见过,但惯常自己使用抽纸与湿纸巾更多,也并不是这个牌子……
他突然坐直了身体,倏地扭头去看管风弦。
一直注意着他动作的管风弦被他吓了一跳,正百无聊赖盯着他抽纸的贺天心也是一愣。
“你一直都随身带纸巾吗?”顾夜宁问。
管风弦:“???”
他不理解顾夜宁的问题,但对方这么问了,他也就不明所以地承认:“当然。”
“一直是这个牌子?”
管风弦神色迷茫。他困惑的表情并不常见,惯常空茫茫的眼神愈发失去焦距:“大概……吧?这牌子的纸巾我带进来二十包,因为纸质比较柔软,所以录制的时候的确一直随身携带。”
“你喜欢这个牌子?喜欢的话我回去再给你几包。”他又说。
贺天心问:“怎么了?是我们节目赞助有纸巾品牌,所以不能用对手的牌子?不对啊,赞助商只有牛奶、食品、汽车、旅拍和短视频网站,没有纸巾吧?”
顾夜宁说:“是没有。”
他的脑海内,隐约浮现起一些上辈子决赛夜的画面。
那并不是什么很好的回忆,现在去回想,还会迟一步感受到钝刀慢剐的隐痛,但一些在练习生列队入场,准备宣布排名时,人声鼎沸里的轻言细语,骤然灌入脑海。
——“再坚持一下。”
一只手落在他肩头,随即下滑贴上他剧痛的腰,一触即分,手掌的温度也并不温暖。
他低下头,接过了对方递来的纸巾,低声道了谢,随即撕开封口,抽出两张来,擦拭了一下被冷汗洇湿的额头和脖颈。
再然后,哭泣的粉丝的脸在几乎痛出了重影的他眼前来回颤悠。于是顾夜宁半跪下来,用指尖捻起那剩下的半包,隔着人海,借花献佛一般,将管风弦交给给自己的那份善意,递向在这个选秀节目的最后,依旧努力向他传达悲恸爱意的那个女孩,和她身后千千万万支持着他的粉丝。
“夜宁?”
一只手轻轻拍在他的腿上,顾夜宁晃了晃脑袋,对上身侧两人看向他的目光。
如出一辙的不明所以。
“不好意思,因为太高兴了,稍微有点走神。”顾夜宁哑着嗓子,声音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