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雁接过碗,随口问:“你什么时候开始练画画了?”
喻良一时间没听明白她的意思,下意识回答:“什么画画?我没有啊。”
“你抽屉里那本东西,不是你画的?”
喻良这才反应过来,梁雁说的是叶扉安送的立体书。
她的脸色顿时煞白一片。
原本是不应该把立体书拿回家的,梁雁翻她的抽屉和书包这种行为也不是一两次了,多出一本闲书都会被盘问半天,但放在教室跟宿舍又太明显,前几天搬教室,她不得已把东西带回了家,小心翼翼地藏在抽屉的最下层。
想不到还是被发现了。
喻良深呼吸了一下,装做若无其事地放下筷子,喝了口水,强行冷静下来:“那是我朋友送我的生日礼物,你们都认识,就是叶扉安送的。”
“哦,我还以为你画画那么好呢。”梁雁点了点头,“挺好的,你也多交点朋友,你们班上的人以后肯定都是精英,这都是人脉……”
“我们关系都挺好的。”喻良慌乱之下开口打断了她的话。
“你今天怎么了?你妈说话,你老是插嘴。”喻宏远搁下筷子,拧着眉头,“知不知道什么叫忠言逆耳,说你两句就听不进去了?”
“我……”喻良咬着自己的下唇,片刻,低声说,“我知道,对不起。”
……
十几天的假期对高中生来说珍贵又转瞬即逝,喻良却感觉在家的每分每秒都像是煎熬。
“父母是不是察觉到什么蛛丝马迹了”,这种怀疑好像无时无刻不在扰乱她的大脑,包括吃饭的时候、做作业的时候、和叶扉安聊微信的时候,任何有关“叶扉安”的话题都会让她的神经紧紧绷起。
恐惧和疑虑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侵入了她在家里的生活,直到再次回到学校,她才短暂地从压抑的空气中找回了自己的呼吸。
自从高二全体搬到笃学楼,就又开始了所谓的“班级文化”建设,老赵把班级内外所有能贴东西的地方塞满了标语,唯一的白墙被他贴了“明日之星”榜,用的贴纸依然是红澄澄的爱心,两相对比,有种古怪的喜感。
这两天大部分时间都是自习,埋头于试卷时,桌角被人一敲,喻良疑惑地抬起头,见叶扉安对她比了个手势,她做题做得正心不在焉,见状没有犹豫,跟对方一起出了门。
可能是因为两天后的会考,也可能是因为老赵就在隔壁,他们班今天的气氛有点过于端正,课间基本都没人说笑,笃学楼文科栋一楼只有他们一个班,听不见同楼层的喧闹,四周是空落落的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