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用,我家里有药,自已处理下就行了,别浪费钱!”林良羽急了。
程尘也不勉强,扶着他上车:“那也行,你自己小心点。”
“沈哥,麻烦先送我同学回家。”报了地址,沈哥应了声,车子转向而行。
千诗街在离州老城区,是当年一位离州诗人与人斗诗的所在,悠悠千年后,诗人们的名字早已被人忘怀,那些佚名的诗篇倒流传了许多下来。一巷一诗,虽然没有千诗那么多,却也是步步诗香,巷巷文意,只是住在这里都会洇上雅意文心。
街是老街,巷是老巷。住在这里的人家,多半是祖上传下的屋舍,乌瓦白墙,书香门第,很少有败家子会出售这里的老宅。
巷子很窄,只能容得下两人并行。这里虽然一直住着人,但也是离州排得上号的古迹,车子是不让进的,也进不去,因此防火做得格外仔细,一路都能看到鲜红的消防栓。
程尘也不和林良羽多说,掺着他下车就往巷子里走。
走了六七分钟,到了12号门前。窄窄的黑漆桐木门,两只兽头衔着古旧的铜环瞪着来客。
程尘犹豫了下,拉着兽环想敲。林良羽忙说:“不用敲,边上有门铃,我这儿也有钥匙。”
门里传来阵脚步声,木门突然被从里拉开了。一个神色疲倦的中年男人惊愕地看着他们,随即懊恼地说:“小羽你今天回来啊!我都忘记了。”
“没事,爸,小妹怎么样?”林良羽问。
“还是老样子……你腿怎么了?这位是?”林父看到儿子的腿伤,担忧地低下身想看,儿子一挡,这才看到了客人。
“摔了下,不要紧。多亏学弟送我回来,这位是我父亲。”林学长简短地为双方介绍了下。林父感激不尽,笑着请程尘去家里坐坐,只是那张脸即使在笑都像是愁苦不尽。
“哦,哦,真是谢谢你,程同学,请进请进。”
程尘略一犹豫,还是进了屋子,他也想看看,林家的小妹妹情况到底如何。
老宅子的设计采光当然不如现代建筑,林家的屋子应该是以前大户人家主宅分出来的一个小院子。一间正堂屋做了客厅,客厅里空荡荡的,除了破旧的桌椅也没有什么摆设,中堂四壁有几处长方形的灰白色痕迹,明显比周围颜色浅,看得出来原先挂过字画。
“让你笑话了,程同学,家里也没什么东西招待……你喝杯水,歇歇。”林大叔局促地说着,四下找杯子,又担心儿子:“小羽,赶紧去把伤口洗洗包下,别发炎了。”
“林叔,别客气,不用倒水,我马上就走,车还在外面等着。良羽是我学长,也是我朋友。我这次来,也是想来看看他常提起的小妹。”
林叔愁苦地叹息着,林良羽一瘸一拐地走过来,默默地带着程尘推开了东厢房的门。
屋子中间放了一个半人高的金属大桶,桶顶的半透明盖子连着许多管线,旁边放着一台灰白色的医疗仪器,正在滴哒作响。
程尘走上前去,看到桶里装满了绿色的糊糊,混着棕褐色的丝缕。中间半倚桶壁坐着个小女孩,她闭着眼,头发稀疏,皮肤呈现一种不正常的绿色,斑驳不一,只有小巧而微翘的鼻子,依稀还能看出点她哥哥口中曾经的“可爱”。四肢纤细,更显得鼓起得肚腹肿胀异常。
“医护师说,没多少日子了,我们再放血也没有用了。”林良羽轻声说。
林父在一旁实在忍不住哽咽出声。
离开林家,程尘只觉得浑身都燥,一定得做点什么,做什么都好!
他坐在车上,望着车外飞驰而过的景色,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