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怎么不听?”蒋师成瞄着那张隐泛绿芒的大纸,忙点头大声答应。
“行,蒋卫士请坐,听我讲个有趣的故事。”
蒋师成难得正襟危坐,大师虽小,那也是正宗的镇国级别,看他手中的闪闪亮,总不会是新的文稿吧?哪有大师会这么随随便便“讲故事”,把灵书首灵赋人的?一念至此,老蒋也放松下来,听听亲爱的小大师到底又写了什么有趣的故事。
【唐时淮南军将蒋大成武艺高强,因伤卸任,游侠闲居于扬州城外。庭前有古槐树一株,清阴数亩,他常与豪士纵饮其下……】
嗯?一听主角“蒋大成”这名字,老蒋的耳朵竖了起来,眼珠也渐渐发直——随着安大师的诵念,一室之间竟然黄粱飘香,浓绿的树影婆娑摇曳,如真如幻。
这,这,不是说讲故事吗?特么怎么就“幻境如真”了?!蒋师成脑袋一片晕乎,他很想震惊地站起来吼:“安大师,你能不能不搞事啊?!说好的讲故事,怎么能随随便便就镇国?!”
但是这文极有古怪,飘飘悠悠的诵读声中,老蒋仿佛看到个光膀愤愤然的将军,长得还挺像自己,捏着扁扁的荷包,骂骂咧咧地大嚼黄粱米饭,一头栽进了他的身体。
然后,然后他就呼呼呼——
程尘笑呵呵地看着老蒋一头栽倒,睡得比死猪都香了,暗自夸赞自个儿一篇南柯送美梦。想必他一觉醒来,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上都会有个质的飞跃吧!
抬眼一扫,咦?客厅角落里,另一位军方的保镖易清不知什么时候也倒在地上,呼呼大睡了。
仲春时节好像还是有点凉哈?程尘摸摸鼻子,灰溜溜地回客房搬了两床薄被出来,一人一张盖上。哎呀,考虑不周,下次念诵这种催眠文,一定要打地铺。
两位本来非常机警的保镖,虽然没扛住镇国级的催眠,到底也没睡很久,一个多小时后,两人几乎差不多同时醒来。
面面相觑之后,蒋师成凝视着这位不走寻常路的幼小大师,郑重地问:“安大师,您知不知道刚才您的灵书首灵已赋?!”还是赋给了他这个半废材。
程尘咧嘴笑:“那本来就是随便写写给你治失眠的。”
蒋师成的眼珠不由自主地又想直起来,哎妈,随便写个镇国灵书治失眠,你咋不上天呢?他只觉得鼻子一酸,眼眶热盈盈的,忙抹了把脸,笑嘻嘻地在大师耳边轻声说:“那啥,大师啊,其实我平时还有点老便秘……”
程尘一巴掌笑拍恬不知耻的蒋某人胸口,很欣慰地看到这位另类英雄精神振奋,眼蕴神光,再不复眼底腥红,萎靡颓丧的样子。
“程先生,您的这篇灵书,能不能,能不能卖给我们军方,我们一定会出最好的价格,给您最高的待遇……”易清笨嘴拙舌地说不下去了,镇国级的大师,本来就享受国家给予的最高级文人待遇,更不用说这样灵验如神的安神抚灵之文。
但是,他曾经的战友们,又有多少在忍受着伤痛的折磨,不仅仅是肉体上的,更是精神上的。甚至有些最强的精英因为精神创伤,再不能留在部队,只能黯然退役,除了一身伤痛和勋章,还有陪伴一辈子的精神折磨。
“我本就打算将这书奉给政府,用于治疗各条战线上,为了国家和人民默默牺牲奉献的战士们。”程尘笑得可爱,眨眨眼,“喂,你们双方可别打架,见者有份啊!至于报酬,参照其他镇国文,别让我失望就行,毕竟,我也有一大家子要养啊!”
易清红着眼,站直身体,用尽全身的力气,行了个标准的军礼,大吼一声:“……首长,您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