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睡得可好?”见到元徽,李怀璧眉毛间竟然带着点亲近之意。
“有贵县殷勤招待,自然做了个好梦!”元郎君回之,又指着李怀璧那乌黑的眼圈,嘿嘿说道:“倒是贵县,昨夜似乎没能睡个好觉?”
面皮抽搐了几下,李怀璧低下头,姿态放得很低:“昨夜不知驸马微服至此,僻县庸吏,有所得罪。下官回去之后,心中委实震惧难安,特来请罪。驸马驾到,下官已经召集衙署官吏,为您接风。”
元徽注意到了,眼下这厮,可一直称呼自己为“驸马”。
“那可要多谢贵县美意了!”缓步而下,元徽瞥着眼中泛着血丝的李怀璧:“正好,本督有些疑问,还需你替我解惑!”
“应该的,应该的......”
“就本督所观,这城垣中,百姓皆关门闭户,戍城之士,巡逻之卒,可着实不少啊......何以如此紧张?”信步前往县衙路上,元郎君随口说道。
闻问,李怀璧的心紧跳了一下,拱手答:“驸马暗访乡里,想来也有所耳闻,契丹贼寇将至,下官不得不提前应对,卫护乡梓,守卫城池......”
听其解释,元郎君嘴里夸奖着:“贵县却是未雨绸缪,这爱护治下生民之心,却是令人心生敬佩。我在乡野所闻,贵县官声俱佳,颇受百姓爱戴,果当能吏,大周恁多县邑,贵县必属前列......”
“驸马谬赞了!”嘴里谦虚着,李怀璧的眼神中却没多少动摇,对元郎君,他心中可警惕着。
“贵县可知,契丹流寇,兵至何处?”一边走着,元徽一边以一种闲聊的口吻说道。
不假思索,李怀璧回答说:“按照最新的消息,前番契丹贼围攻饶阳未果,又北上击瀛州州城河间,亦受阻,如今已再度南来,寇入冀州。也许,明日城墙外便有契丹的旗帜了。”
“饶阳尚近,河间却在百里之外,贵县的消息却也灵通。听闻契丹人来去自由,难以捉摸,或者说,他们的行迹,瞒不过你的这双慧眼?”元郎君说话时,嘴角始终带着令人心闷的笑容。
官袍广袖下的双手捏紧了拳头,李怀璧强行露出点难看的笑意,垂首道:“驸马说笑了!”
“与君相戏耳!”观其反应,元徽哈哈一笑:“本督打算在鹿城歇两日,再往信都。正好看看,若契丹贼寇果来,也为城防出一份力......”
“有驸马在,下官身上的压力当减却不少!”嘴里应付着,李怀璧眼神中却闪过锐芒。
......
“事情有变,不能等了,必须尽快起事!”好不容易招待应付完元徽,李怀璧召来几名心腹,表情凝重地说。
几个人面面相觑,还是县尉郑某开口劝道:“大人,之前的计划,是待信都举事,我们再行响应。若贸然动作,将打破全盘计划,恐出现意外啊!”
“意外?”李怀璧语气有些急了:“那元徽的出现,便是最大的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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