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大早,天刚蒙蒙亮,玉瑶悄悄坐起身,生怕惊动了睡梦中的相柳。她正欲越过相柳下榻,却突然被一把捞了回去。
相柳闭着眼睛不由分说的将她塞回被窝,往胸前拢好,唇贴在她额上,一副心满意足的模样。
玉瑶欲挣扎,无奈越挣扎相柳搂的越紧。
被窝里暖洋洋的,和着他身上那股冷香味,让她欲罢不能,平白生出一股慵懒。脑海里开始天人交战,是起来练箭还是就这般躺在他怀里?
最后一次挣扎的时候,相柳缓缓睁开眼睛,嘴里含糊不清的说道,“一起去。”
听见他开口说话,玉瑶决定干脆唤醒他。于是笑嘻嘻的在他怀里蹭了蹭,又啃了一下他的脸,不老实的手指轻轻描着他的眉眼。
下一秒她便后悔莫及。还不等她反应过来,相柳睁开眼睛,翻过身将她压住,铺天盖地的吻接踵而来。
“我要…”玉瑶嘴里嘟囔着,相柳立刻轻咬着她的唇舌,手在她身体上下游走。
玉瑶本想挣扎,可身体却完全不听使唤的迎合上去,话也被活生生的憋了回去。
情浓似蜜,玉瑶起来练箭的念头已被身体的渴望完全替代,只余娇喘声在相柳耳边回荡。
一番如火如荼的缠绵后,原本穿戴整齐的玉瑶变得衣衫不整,连一头乌发都凌乱不堪。她无奈的躺在相柳怀里,终于把憋着的那句话说完了,“我要去练箭!”
相柳轻笑一声,“我以为你是想要…”
玉瑶气的轻捶了几下他的胸口,把羞红的脸埋入他怀里。
闹归闹,相柳起身将她收拾妥当,两人提着弓箭推门而出。
天色虽亮了许多,可村子里依然静悄悄的,偶尔能听见大人起床后的咳嗽声。
他们穿过村子,来到后山,想寻一块地方练箭。远远便看见金毛正叼着一只兔子飞了过来,落在不远处一块空地上。它放下兔子,对着旁边一棵树鸣叫一声。金凤从树上飞了下来,落在金毛身边。
金毛将兔子叼到金凤脚下,一脸巴结的对着金凤鸣叫着。它倒是实在,大概知道自己没有仙鹤那般优雅的鸟身,只能靠修为和猎食本领取胜,逮着机会便猎了兔子这些送给金凤。
好在金凤也买账,欢快地对着金毛鸣叫着算是回应。
“金毛这只懒雕,什么时候这般勤快了!”相柳只觉得又好笑又好气。金毛跟着他几百年,从小便过着鱼来张口、兔来伸爪的生活,若不是他天天追着它飞,连修炼都懒得应付。
玉瑶笑道,“这叫做ài情改变鸟生!金毛很有潜质,若能被金凤激励,说不定以后能大有作为!”
相柳笑了笑,“也是,若不是你,我这会儿也许正碌碌无为的躺在北溟的海底等着鱼主动送上门来。”
相柳随口一说,玉瑶听了却莫名有些心疼起来。他原本可以在海中过着自由自在、无忧无虑的生活,可现在却要为了洪江军和自己四处奔波操劳,甚至不惜远离海洋迁来这深山。想到这,她心情沉重起来,半晌后,咬着唇轻声说道,“都是我连累了你!”
相柳见她一脸歉意,眉眼间那抹忧郁浓了起来,他顿时紧张起来,抓住她的胳膊说道,“我只怕你不愿意连累我,就像今早,要一个人偷偷出来练箭,下次若再敢,定要罚的更重些。”说完一脸坏笑的看着她。
玉瑶虽有些哭笑不得,但更多的是感动,她手指轻抚过他的脸庞,缓缓说道,“等一切安顿好了,我陪你去北溟,好不好?”
相柳愣愣地看着她,虽然觉得那一天和北溟一般遥远,可心里却涌过一股暖意,他拥她入怀,只说了句,“好!”
玉瑶紧紧环住他,暗暗下了决心,总有一天,她会陪着他在海中畅游,再也不必如此日夜劳碌。
半晌后,相柳松开她,笑道,“不是要练箭吗?”
玉瑶点点头,转身搭好箭,她凝神聚气,瞄准对面的一棵树,“嗖”的一声,箭飞了出去,稳稳地扎在树干上。
相柳惊喜地看着她,短短十来日,她进步竟如此神速,连畏箭都克服了。
“不如去找些猎物练手?”相柳提议道。毕竟现实中箭靶都是活的,没有人会停在原地等着被射杀,箭术若要大成,活靶练习是最基本的。
玉瑶有些不敢相信,可看着相柳一脸肯定的样子,心情顿时大好。
她转身朝着山中走去,没有一丝怯意和犹豫。
相柳跟在她身后,看着她轻车熟路的样子,稍稍心安了些。也许真如她所说,她对山一点也不陌生,能适应山中的生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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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上三竿的时候,无支祁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推门出来。玉瑶和相柳正从后山回来。玉瑶一手拿着弓,另一只手提着几只兔子,相柳则拖着一头肥硕的山鹿。
无支祁咽了下口水,对着相柳打趣道,“哟,有你这神箭手,往后咱啥也不愁了!”
玉瑶笑问道,“你猜这是谁射中的?”
无支祁一脸不屑,“反正肯定不是你!不过没关系,你俩是夫妻嘛,相柳的就是你的!”
玉瑶哭笑不得。
正说着,黎民军领头和垣木从外面回来了,身后跟着一大群黎民。
黎民们见了相柳和无支祁,纷纷跪了下来,“见过两位大人!”
相柳赶紧放下手中的鹿,和无支祁一起上前,说道,“这是为何?快快请起!”
黎民们站起身来。站在最前面的一个白发老伯说道,“两位大人当年带着洪江军在九黎治水救灾,这份恩情我们都记着。听闻大人前来,都想过来瞧瞧。”
无支祁看着那老伯有几分面熟,顿时想起他是巫王的兄弟,遂笑道,“原来是老伯您啊!我可还记得你烙的饼!真香啊!”
老伯笑道,“大人若喜欢,我这就给您烙去!”
无支祁赶紧拦住他,“别别别,以后再说!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有多馋呢!”
众人都笑了!
老伯拉住无支祁的手,说道,“听闻洪江军欲迁来这深山,我们都很高兴,只盼着大军能早日到来!”
相柳笑道,“来了只怕会惊扰大家!”
老伯赶紧回道,“大人这是哪儿的话,这天下唯有洪江军善治水,这深山淤塞严重,山洪频发,大伙儿天天念叨着要是洪江军在该多好,这不,就把大军给念叨来了!”
众人纷纷附和,都热切期盼着大军能早日到来。
无支祁和相柳有些泪目,他们以为洪江军已被天下人抛弃,不曾想,这些黎民还惦记着他们。作为将士,还有什么比被人需要的感觉更难能可贵呢。
人群中走出几个年轻人,对着玉瑶躬身拜道,“徒儿拜见师傅!”
玉瑶正感叹万分,听了这话顿时愣住了,努力回想着何时收了徒弟,可死活想不起来。
她一脸求助的看着相柳。
相柳知道她自那次昏迷后,做钟山玥时发生过的一些事早已忘的一干二净。他上前笑道,“他们是九黎的巫师,当年在江城的钟山医馆曾拜钟山玥为师学习医术,确实是你的徒弟。”
玉瑶仍一脸茫然,只好笑了笑,“既是钟山玥的徒弟,不必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