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肖修乐还觉得庆幸,可是从四楼一路沿着楼梯下来一楼之后,他越走越心灰,他开始相信自己并没有真正脱困。不管是幻觉还是迷阵,他应该是始终困在里面没有出来过。
站在教学楼外面,肖修乐回头望向明亮的教学楼,在黑暗的环境下,灯光总是能给人带来安全感,可是他现在说什么也没有理由回去教学楼,而应该尝试着离开学校。
学校里也并不是一片漆黑,路两边的路灯都开着,可是照亮的范围非常有限,就好像这片浓重的黑全部都是雾气,将光线给限制在了一小片范围,离开路灯只要一两米,前面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肖修乐一只手放在衣服口袋里,手里紧紧拽着侯宇信给他的辟邪符,不得不承认,这些符纸起到的作用甚至比他想象的还要更大,他都没料到侯宇信这个半吊子神棍竟然有这么大的本事。
虽然前面的道路模模糊糊看不清楚,但是好在从教学楼离开学校的路肖修乐还记得很熟,教学楼前面是个小花园,只要从花园转出去就是一个大屏风,屏风上面刻着学校的校歌,屏风前面是旗台,再前面便是校门。
肖修乐已经走到了花园,他习惯性沿着最近的一条路走过去,走到中途时突然停住了脚步,因为前面不到两米就是一盏路灯,他看到路灯旁边隐隐约约有个人影,其他都看不真切,只能看到那个人红色的裙摆。
如果他要沿着这条路过去,那就必须经过那个人身边。
肖修乐让自己深呼吸两口气平复一下情绪,转过身回头朝另外一条路上走。从花园出去校门一共三条路,除了中间那条直路,另外两条都需要绕路,平时并不会有什么人走。
他先是朝着左边那条路走去,或许是因为刚才的惊吓,这一回他走得更加小心翼翼,视线牢牢注视着前方,走到中间依然是一盏路灯,几乎在刚才那条路同样的位置,肖修乐再一次看到了鲜红色裙摆。他没有继续前进,而是换了第三条路。
肖修乐其实有些心灰,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走出校门,目前的境况对他来说最有可能面对的事实是,即便他走出了校门,到最后他发现自己还是困在幻觉中。
第三条路上同样有那条红色的裙子,穿着裙子的人就站在路灯背后,身体仿佛挺得笔直,被路灯遮挡只剩下一角的裙摆。
她一动不动,也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肖修乐回头看了一眼,捏紧口袋里的辟邪符,鼓起勇气朝着路灯靠近一点,这一回他看到了从路灯后面露出来的除了红色的裙摆,还有一双红色皮鞋的圆头。
“你是谁?”肖修乐鼓足了所有的勇气,问了这么一句话。
然后他看到那双一直没有动过的皮鞋其中一只往前挪动了一小截距离。
肖修乐瞬间头皮发麻,他把抓着辟邪符的手从口袋里抽了出来,紧接着看着另一只鞋也挪动了,从路灯边缘露出来的裙角面积在增大,他听到一声哀惋的叹息声,和那天他在卫生间见到这个红裙子女人时听到的一模一样。
接着肖修乐看到红皮鞋动了第三下,他同时也看到了一缕黑色的长发出现在他视野里。
强烈的恐惧袭来,肖修乐将一张符纸捏成一团朝着路灯方向丢过去,同时转身便往回跑。他没有再敢回头去看,但是他听到身后有皮鞋踩在地上的声音,似乎是那个女人一直跟在他后面。
花园这条路不能走,肖修乐也不愿意回去教学楼,他不知道这个学校还有什么可以去的地方,只能够往前面狂奔。
身后的脚步声似乎只是不急不缓地朝前走着,可是奔跑了一路的肖修乐并没有和她拉开距离,偶然间一回头,便见到穿着红裙子的女人和他维持着不到十米的距离,长发披散在身上,看不清楚脸也看不清楚前进的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