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修乐不好意思拒绝一位女性向他伸出的手,只好站起来,任由女主持人将他拉到了舞台中间。
女主持人说道:“下面请欣赏魔术表演,大变美女蛇!”
说完,舞台的灯光一下子完全熄灭了,女主持人松开了握住肖修乐的手,将他一个人留在舞台上。
肖修乐的面前一片漆黑,他下意识朝颜峻的方向看去,可是什么都看不到,不过他还能听到台下观众在小声议论说话,角落里好像还有人在偷偷抽烟。
舞台上响起了车轮滚动的声音,有人把什么东西推到了他的身边,然后头顶突然亮起一束射灯,在地上投射出一个圆形的光圈来,肖修乐就站在光圈里面,而他的身边摆放着一个木头箱子,木头箱子的上方伸出来一个人头,几乎与他一般高。
灯光亮起时,那个人头正转过来看着肖修乐,是一个短发的女孩子,看起来还很年轻,两只眼睛细细长长的,那一瞬间,这个女孩子的模样与肖修乐小时候看到过的美女蛇重叠了,他下意识想要往旁边退开,走了两步撞到一个人,他转头去看,发现是卫溪翎。
卫溪翎在舞台上穿着唐装,长发披散下来一直垂到后腰,他好像没有化妆,整张脸在灯光下面看起来有些苍白,他抓住肖修乐的手腕,说:“欢迎我们的观众嘉宾。”
观众台上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
卫溪翎将肖修乐带到了箱子的另一边,上方的人头就像一个上了发条的玩具,动作机械地转了半个圈,仍是面无表情地看着肖修乐。
卫溪翎对肖修乐说:“这是我们人头蛇身的美女蛇,名字叫小玲,你可以跟她打声招呼。”
肖修乐盯着那个女孩的眼睛,深吸一口气说道:“小玲?”
小玲张嘴,说话的声音又轻又缓,“你好。”
卫溪翎说:“小玲,你给观众朋友讲一下,你到底是怎么来的?为什么会是现在这个模样?”
小玲缓缓转过头去看向观众台,那里一片黑暗,一个人的脸都看不清楚,她说:“我妈妈怀我的时候,是一个夏天,她躺在农村家里的凉席上睡午觉,一条蛇从窗户钻进来,爬到床上,从她腿、间一直钻进了她的肚子里,她肚子痛了两天,之后把我生下来,我就是这个样子。”
她讲话的腔调很奇怪,不像是回忆和讲故事,更像是在背课文,情感没有丝毫起伏。
卫溪翎问她:“那你出生之后又发生了什么事?”
小玲说道:“我家里人很害怕,奶奶和爸爸想打死我,我妈妈舍不得,把我偷偷放到山上,我从小吃老鼠和野果长大,后来遇到上山打猎的人,把我抓起来下山卖给了杂技团的老板。”
肖修乐觉得这些话听起来十分不可信,忍不住抢在卫溪翎之前开口道:“那你年龄多大?”
他想要拆台这场骗局,语气不禁尖锐,卫溪翎站在旁边却没阻止他,只是笑了笑。
小玲回答说:“十九。”
肖修乐说:“你一直在山上长大,怎么会记得自己的年龄?没人教你,又怎么会说话呢?”
小玲朝他看过来,过了一会儿,语调平静地说道:“老板告诉我的,老板教我说话的。”
卫溪翎微笑一下,“小玲来杂技团那年只有十二岁,年龄是老板花钱给她做的骨龄测试,说话是一点点教她的,所以她直到现在与人交流还有障碍。”
肖修乐问她:“那你现在吃什么?”
小玲沉默了,她一直盯着肖修乐看,嘴角突然扯起一个非常轻微的弧度,说:“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