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同样讲迷失的故事。有的时候,他确实有些分不清,这里的事儿是不是临时前的琅玡王氏世子做的一个梦,亦或者,琅玡王氏世子只是这个少年临死前的一个梦中人。
悄无声息的时间冲淡了一切,王悦觉得自己在渐渐迷失,迟早有一天,他会忘记建康城长安道,忘记誓言与背叛,忘记过去的一切,那所有的一切最终真的会变成他做过的一个梦,一切的痛苦和挣扎也被忘记。
这样活着,想想也是挺好的,那些腥风血雨全都不用他去背负了。
王悦望向站在桌子前的谢景。
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真的累了,就这样吧。
次日清晨,宿醉之后头晕得厉害的王悦靠着窗户吹风,桌子前坐着一勺一勺平静喝粥的王乐。
王悦吹了会儿风,看了眼打昨日回来起就没怎么说过话的王乐,心情有些微妙,怎么了这是?他很识相地辨别出了王乐“拒绝沟通”的气场,保持了观望的态度,没去主动找不自在。
王乐平静地喝完粥,从椅子上捞起书包往外走,王悦目送她走出去大老远,眼见着她没人影了才收回视线,刚扭过头不到一分钟,门哐当一声又被砸开了,他回头看去。
杀回来的王乐一句话都没说,伸长手臂从门后的垃圾桶里掏出卷东西,掏完走人,一句废话都没撂下,她连看都没看王悦一眼。
王悦整个人静止了片刻,回想了一下,他觉得王乐从垃圾桶里掏出的那东西,那形状样式看上去好像有点像之前他写给她的那副字画。他若有所思地望着王乐离去的方向,慢慢点了下头,一面觉得自己好像懂了,一面觉得自己好像没怎么懂,不过也正常,他一直感觉王乐这个人有点别扭。
王悦觉得应该没出什么事儿,转头看向楼下,继续吹风。
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他视线顿住了。
楼下墨绿的信箱旁立了个高挑的少年,谢景随意地插着兜,一双眼正静静地望着自己,那样子也不知道是站了多久了。
王悦先是没反应过来,反应过来后喊了一句,“谢景?”
谢景穿了身相当休闲的衣服,背着只简单的黑色背包,他站在道路上,背景是笔直街道,寥寥行人。
王悦开口道:“你怎么来了?”
“回国久了,一直没出门走走,这两天忽然想去外面转转,一起去吗?”
“去哪儿?”王悦有些没反应过来。
谢景望着他,说两个字,“金陵。”
王悦突然愣住了,脑子轰一声后彻底空白。
金陵帝王州。
金陵,那就是建康啊!
王悦整个人都怔住了,胸膛一瞬间像是要炸裂开来,无数情绪剧烈地翻涌,他从未想过,光是听见这“金陵”这两个字,他就有种魂魄离开身体的感觉,好像是有人在他耳边重重地敲了一声钟,提醒他记得归途。
谢景看着王悦的样子,“中午十一点的飞机,南京,去不去?”他伸手从兜里慢慢掏出两张飞机票。
王悦几乎忘记了自己是怎么冲下楼的。那一瞬间他感觉自己飞奔在错流的时间之中,什么都抓不住,却有种飞蛾扑火的壮烈感。
一直到被谢景带着过了安检,验票后坐在了飞机上,王悦才猛地回过神,他死死地攥紧了手,连呼吸都不自觉轻颤起来。他在害怕,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害怕,那是一种从骨髓深处冒出来的战栗,他偏头看向坐在一旁的谢景,一时间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胸口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灼烧,凉了很久的血再次滚烫开来。
飞机尚未起飞,谢景环着他替他将安全带仔细扣上了,“睡一会儿,到南京还要几个小时,到了我叫你。”
飞机起飞的那一瞬间,谢景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