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悦望着他离开的背影,不知过了多久,手终于缓缓松开了。
三日后,皇帝下令,按有司所奏免去王悦职位,又因为温峤与陶瞻从中斡旋,王悦复起中书侍郎,以白衣身份暂领其位。
弹劾王悦的奏章中翻到了谢家的势力,皇帝问他是怎么回事,王悦沉默了许久,终于低声笑道:“没事,他和我闹着玩。”他望向司马绍,摇头笑了下。
司马绍望着阶下脸色苍白的王悦许久,终于缓缓道:“你确定?”
王悦点了下头,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好,他低声道:“没事,我确定。”
王悦出了宫门,沿着大道往南走。他想了想,觉得谢景应该没打算做什么,若是真的想算计他,不会只蜻蜓点水似的做这么点,他没和谢景在这一块打过交道,也不清楚谢景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猜了下觉得应该差不离。
他依旧不想见谢景。
王悦回了中书省。思索了一阵子,他将桓桃从尚书台调了过来,放在了外头当个小吏。他头一次指名道姓点了个人,中书省官员虽嘴上不说,心里头却明镜似的。
那名叫桓桃的小吏,用小姑娘的话来说,长得很俊。
王悦观察了桓桃两日,发觉这小吏确实有些本事,学东西上手极快,办事又快又妥,最主要的是,瞧着挺死板的一个人,心眼通天,八面玲珑。王悦手底下本来就没多少能用的人,他有意想扶持这小吏一把,对他上了点心,日子一久,中书省的人瞧桓桃的眼神都变了味道。
桓桃是个勤恳办事的老实人,他一开始还真没懂。
一群侍女瞧桓桃死活不开窍,替王悦干着急了小半个月,眼见着王悦等得都瘦了,终于一群小姑娘坐不住了,找了个月黑风高的夜把桓桃提出来训了大半个晚上。
桓桃听完后愣了半天,醍醐灌顶,他坐在原地久久没说话。
夜里头王悦正在翻看文书,敲门声响起来,他随口道:“进来。”抬头看了眼,他微微一顿,“是你?”
桓桃在王悦跟前站定,这些日子他节节高升,如今一身孔雀蓝。
王悦对桓桃那副像极了谢景的嗓音的新鲜劲早过去了,他早说了自己喜新厌旧,如今帮衬着桓桃完全是出于瞧中了他,想扶持他当亲信,不过这事八字还没一撇,王悦也不急,他见对面桓桃不说话,没什么兴致继续和他大眼瞪小眼,问道:“有事吗?”他一大堆事还没办,没工夫陪他玩。
桓桃看了王悦一阵子,终于走上前去。
王悦看文书看得眼睛疼,下意识揉了下眉心,抬手喝了口水,下一刻他差点没被茶水呛死。
桓桃在他面前脱了外衫,又去脱内衫。
王悦忙问道:“你在干什么?!”
桓桃望着他,“不瞒中书说,我确实想做官,我想出人头地。”
王悦一头雾水,又有些震惊,“所以呢?”
桓桃将脱下的衣服整整齐齐地叠在了王悦的面前,他望着王悦一字一句道:“好风凭借力,送我登青云。”
王悦愣了下。桓桃很随意地在他面前坐了,一点都没有平日里那副死板的样子,抬眸那一瞬间,隐约有股深藏已久的桀骜绽出来,整个人的面貌焕然一新,王悦给看愣了,他不是觉得惊艳,他是给吓着了。他养了头狼。
桓桃从前对男子之间的事只有耳闻,没接触过,来见王悦之前他特意去观摩了,他对男子完全没兴趣,如今亦是,他看了眼王悦,伸手将人揽住,将人压在了身下。
王悦望着他,打量了一会儿,猛地抬肘顶住桓桃的脖颈,一脚将人踹了出去。
桓桃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