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当时在宫门前,太子亲自扶他下马,其他人只能远远地看。少年从没见过那样的人,简直以为他是从画里走出来的……后来听说六皇子、现在的皇帝大人,不过是在宴席上言语冲撞了那人,就被先皇罚闭门思过三个月。少年当时就想,真不愧是那么金贵的人物。”
赵七无聊地哼了一声。
“第二次见面,是在芳兰苑的大堂里。少年一进门就认出了他。从近处看,他更是白璧无瑕,既漂亮又傲气,拿着别人递上的玉杯子喝酒,手指比杯子还白.皙光润……他身边的那几个男人都想讨好他,可他却似乎很不喜欢他们。其中一个不过摸了摸他的手,他就又摔杯子又打碟子,还给了那人一拳头,非逼得人下跪道歉,弄得他当众下不来台。”
赵七目光变冷,一言不发。
“当时少年已经闯出了一点名头。不久之后,有人请他去醉雪楼画春宫。少年本以为是为那里的妓子小倌画像,去了之后,却第三次见到了他。”
听到这里,赵七虽然看似无动于衷,拳头却已暗暗攥紧。
无论过了多久,经历过什么,想起那天发生的事,他依然克制不住地感到耻辱与愤怒。
那是他最不愿回首的往事,一切就此急转直下。他再也没办法凭自己的力量爬起来,只能一遍遍在泥潭里打滚,被人弄到脏得看不出来。
而留青的神情也渐渐变得复杂起来:“任谁也想不到,短短时间里,原本那么高傲的人居然会变了一个人似的,低声下气地道歉求饶,甚至主动自解衣衫……”
“你废话说完了吗?”赵七面无表情地问,一边伸着树枝使劲抽他。
“嘶,别别别!好吧,不说这个了。我画完之后,不舍得将画交出去,就换了身份,带着它藏了起来。没想到正是这个举动救了我的命,那天在场的人,除了你我,没有一个活到现在的。
“如今,我时日不多,《欺雪图》也已经被赵禹成毁了——放心,他其实不过是一知半解。以后再不会有人知道那件事了。”
赵七目光闪烁,似乎在思量着什么。
“无人知晓,就是从未发生。”留青温声道,“听我句劝,若你想跟岳少侠在一起,还是不要告诉他的好。你也是个男人,难道还不知道男人的毛病?对这种事,若说完全心无芥蒂,是根本不可能……”
“干你屁事!”赵七骂了一句,“啰嗦完了,该说说缓催花信丹了吧。你要是敢出尔反尔,哼哼,就等着瞧吧。”
留青神情一暗,不过显然不是被赵七所恐吓,而是失望于他的决定。
原本,一旦赵七稍有动摇,他就有把握让那一分的隐瞒变成十分的背叛。可现在,事不可成了。
“在下自然不敢。”留青叹口气,“对这丹药的效果,公子知道多少?”
我要是知道,还用问你?赵七想着,开口道:“我当然知道得不少,你可别想着骗我。对了,你先说一些,让我听听是不是真的。”
“好吧。缓催花信丹最早出自暖香阁。十五天为一循环,花开花谢各有时间。一次花期过后,便让人脱胎换骨一遍,不仅能祛除体内淤积的毒素浊物,甚至能使容颜不老。不过,在此期间若得不到男人阳精滋润,服药者便会淫毒发作,生不如死。”留青道,“这些,你应该已经知道得很清楚了。”
赵七不冷不热地哼了一声。留青讲的不少东西他还是第一次听说。不过话说回来,除了算着日子避免难受以外,他对花信丹其实也所知甚少。
“但这效果其实与寻常淫药也并无太大差别,若花信丹仅仅如此,也不配成为暖香阁的不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