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苍澜院卧室里婉歌拿着一本书慢慢的看着,偶尔看一眼旁边的蜡烛,三月想上前开口被二月一个眼神制止住。
“又下雪了?”“是的,傍晚开始的。”
“他还没有回来吗?有去向前院书房的竹墨竹砚打听他去哪了吗?”“晚饭间去问过了,他们不知。”
亥时刚过,婉歌放下书,梳洗一番也不再打算等了。待二月她们退下去后才迅速的分析出两种情况:一军营有事被绊住了,二看来他心里或许有自己的意中人极为不愿和自己成亲的。凭借女人的第六感直觉是第二,既然成亲军营里肯定会放几天假的,绝对不会第二天就有这么多事需要他处理,新婚第二天下午后就不见人影说明他并不喜欢自己,这个说得过去,因为在这里谁也不是先恋爱后结婚的,那是什么让一个男人不顾妻子的脸面不归家呢?婉歌抬起头来目光闪烁,只能是心有别人。分析出这个可能,婉歌突然想到那句“不是所有人都天生高冷,只是他暖的不是你而已”,这个认知让婉歌心里忍不住呵呵…………
第二天照常去给老夫人请安,婉歌表现得一切如常。待她一离开,蒙老将军从后面的屏风转出来,屋里下人尽数屏退才对老夫人道:“阿越还是没有回来,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他这是不满吗?可那王家岂是好相与的。”
老夫人悠悠叹气:“我看这丫头是好的,只是阿越对那王文雅到底是怎样想的,如今看来难道我们竟是错了,老爷,我担心阿越那孩子。看他如今待婉丫头的态度,我……”再多的话语化成沉默,“儿孙自由儿孙福,既然婉丫头嫁入将军府我们必不会亏待她的。”说着就出门处理自己的事去。独留老夫人一个人在屋内。
晚上蒙越依然没有回来,婉歌更加清楚了心底的猜测。三月憋了一天上前说道:“夫人,你看姑爷这样,明天回门怎么办?”
婉歌笑笑并不在意道:“回家随便找个借口就好,也许他有急事明天就回来了,你们也下去休息吧!”于麽麽到底是过来人担忧的看了自家小姐一眼,想劝慰几句,可她明白自己小姐从来都是极通透的一个人,这样想着也跟着退出去了。
婉歌在床上发泄的翻来翻去,明天是回门的日子,一般男方陪着回去那就说明很看重女方,如果是女方自己一个人回去的那就有得各种猜测了,最大的猜测就是不得丈夫喜爱。婉歌想着这回去该怎么说,如果问起实话实说好了,她觉得没有什么是不能和自己爹娘说的。然后睡去。
京城西边一处宅院里,秦铭诚正陪着自家表弟喝酒。昨晚收到外祖让人询问蒙越是不是和他在一起,他当时一愣随即明白过来。让人带话给外祖不要担心,他去找找,随后找到这处宅院,这是舅母陪嫁的别院,每次他心情不好都会过来。果不其然,秦铭诚不放心他,想着他新婚不回府应是心情欠佳,遂留下来一起喝酒聊天。
“今天还是不回?这样外祖他们会担心的。”蒙越只是不语,秦铭诚看他这样劝道:“即使再不喜你的妻子,那也是舅舅舅妈在世时给你定下的,那王文雅你就不要再惦记了。”说完又给他满上一杯酒。“表哥,你有心爱之人吗?”问得秦铭诚一噎。
心里却是不喜那王文雅,明知自家表弟心悦她,可又不同意不拒绝,心系别人的同时又钓着自己的傻表弟。也就舅母早亡没有教过表弟,后院女人的心思看不透,这种女人心计恁深,表里不一不知有什可喜的。说起来也是小时候的一段纠葛……再加上整个家族野心勃勃,想着把自己的女儿送去参选,希望指给大皇子做正妃,毕竟现在皇上年级渐大,皇储之争日趋激烈,中宫无所出,怎么看怎么觉得贵妃之子大皇子可能性大些,王家是想押宝呢!押对了以后就是后族,享不尽的荣华,这也是这几年王家越来越不成气候,当家人目光短浅才会如此。
秦铭诚没有再劝,只是安静的在一旁喝着,随意的说到:“瑶瑶那丫头念叨的我都受不了,你说那个陌上花开好久不出新的画本我有什么办法。这么冷的天,天天堵我让我给她带新画本。”蒙越听着勾了勾嘴角,想起她也喜欢,再想着好久没有新出的又蹙紧了眉头。
睿王府的书房,两个长相一模一样的人讨论着京中及朝堂的局势,商量着相应的对策,只是书桌里的一身黑色玄衣的人,狭长的桃花眼带着丝笑意,仔细一看并不达眼底,整个人初看上去散发着善意,只有真正了解他的人明白是一头真正狡猾的狐狸。坐在对面的人一样的桃花眼,穿着银色锦衣,只是整个人透着和煦春风般的笑容,没有那种压迫感。一样的长相不一样的气质。
两人讨论完正事提到在宫中七岁小妹,“皇兄,月儿缠着我给她带爆笑画册,似乎很久没有更新了,你知道是谁写的吗?那丫头完全不听我的理由,每次看见我怎么都不肯罢休,现在我头都大了,每次都得靠眼线来避开她。”黑衣男子微翘嘴角,对这一对弟妹带着一丝纵容,明明是用来探情报的眼线,现在却用来躲妹妹,“哦,怎么月儿就没来烦过我。”对面的人一脸无奈道:“皇兄,那丫头在你面前吃的教训还不够吗?每次我们去见母妃,她看见你直往母妃身后躲!”大概是想起妹妹可怜兮兮的样子,成功取悦了黑衣男子,低沉的笑声缓缓溢出来。
张家主院,杨氏小心的翻动着身子,还是惊醒了一旁的丈夫,只听自己丈夫道:“你在担心婉婉?明天就能看到了,赶紧睡吧。”杨氏才缓缓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