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本善一下子就急了,又记着主子让他在火炉边蹲着,只能伸着脖子求道:“大师行行好吧,你不知道我们殿下有多喜欢阮娘子,连你给他护身的莲纹珊瑚手串都送出去了!”
了缘脸色一变,赵瑄见师父一脸严肃地看着自己不由低了头,了缘忍不住叹了口气,道:“澄净,你从小跟在为师身边,佛法经义明透,可知父母恩缘最重,远胜过夫妻姻缘,你为了要娶阮家娘子要为师去欺骗你母后,让她担忧惊惧,心痛妥协,说到底还是因为你自己明白你母后无论如何都不会离开你,可阮家娘子就不一定了,为师说的对不对?”
赵瑄脸涨得通红,心里愧悔羞惭,跪下道:“徒弟知道错了,请师父责罚!”本善也忙在炭炉边跪下,俯身请罪。
了缘放下茶盏,拍了拍徒弟的头,语重心长道:“你心地仁厚多情,为师也知道你这次是真的动了心,你不是出家人,到明年最后再犯一次病就彻底康复能够离开开宝寺,那阮家娘子也是个良善温柔的孩子,为师也很满意,不过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你看着她好,你兄嫂和师父也看着好并不代表别人也必须要满意喜欢,你母后那里成与不成还要你自己努力,但切记不可欺骗利用,阮家那里亦是。”
赵瑄忙行礼道:“师父放心,徒儿一定谨记师训,到何时都光明磊落,坦诚努力!”
了缘点了点头,自己徒弟的品行他还是放心的,当年却尘师叔将小病猫一样的赵瑄从皇宫里带来交给他,他见这个孩子眉眼清明澄净,小小年纪病的不成样子却神态平和,知道自己可能治不好还求师叔将随侍的宫人打发回去,生怕自己有个万一天家会降罪他们,这些年他身边也只有一个本善陪着,这对一个皇子来说几乎难以想象。
了缘招手叫本善过来,本善看了主子一眼见他不反对才蹭过来,见了缘大师摸着自己的头若有所思不由浑身发麻,陪笑道:“本善不敢乱出主意了,大师不要剃本善的头!”
赵瑄噗嗤一笑,了缘眯了眼道:“你是该好好修行修行了,老衲瞅你头脸圆润,若是剃了光头一定好看,不过你现在佛缘还不够,在你主子身边好好服侍,若是老衲听说你们不走正途,那我一定亲自向皇后娘娘求了你做小沙弥!”
“是。”本善大惊失色,扁着嘴磕头行礼,双手抱着头退到火炉边上去了。
自此之后赵瑄果然定下心来,安静地在开宝寺读书念禅,皇后娘娘听说阮烟雨回了扬州就明白了阮家的意思,心也放下一半,又怕儿子总呆在寺院里别真想不开出了家便解了他的禁足,赏了他一堆珍贵玩器,又叫了赵彰去开宝寺找他玩。
赵瑄也并没有给母亲脸色看,礼物全收,还带着彰儿进宫跟皇后娘娘做了几天伴,过了年却到皇上面前说自己已经十六了,平时除了读经就是练习书画,前几天在宝文阁里看到一件青铜鼎十分感兴趣,想要拜个在金石方面比较有研究的老师学习一下。
皇帝倒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自己的小儿子最是闲云野鹤的,又不用建功立业或者考科举,所以对于他的教育皇帝一直是随他的兴趣,只是这擅长金石研究的大臣却是不多,顶多有几个对这方面有兴趣也不擅长,唯有阮昭因为家学渊源,并非死读书考上来的,在金石方面还算颇有研究,早年甚至专门为此著过书。
皇帝不知道阮烟雨的事,想也不想就把刚从扬州回来的阮昭叫了来将此事一说,阮昭顿时觉得有个惊雷在头顶炸响,愣愣地道:“陛下,臣对金石一道并不专精,不敢托大教导四皇子,陛下何不在翰林图画院里寻一位先生来教殿下?”
皇帝这才想到翰林图画院,犹豫道:“君宜说得也有道理,翰林图画院里确实有几个好此道的,书院里也有,都能全天教你,礼部那边离不得君宜,总不好叫他老往开宝寺跑,不然瑄儿先回去,朕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