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1 / 1)

凌沉是在三个小时之后醒来的。

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这一幕:一大一小躺在那无人问津,琼洁早就不在这里了,她的助手刚刚替她上传完毕这个月来的所有信息变化,在伸懒腰。

见到凌沉扶着恒温仓的围栏坐起,正在皱着眉活动因为太久没有运动而有些僵硬的四肢,琼洁的小助手欢快地吹了声口哨:“嗨!你醒啦~”

小助手拿起杯子走向凌沉,心疼地想要摸摸凌沉细瘦的胳膊,被后者不着痕迹地避开了。

小助手摸摸鼻子,倒也没什么所谓,耐心地解释起手里的东西:“这个不知道琼洁从哪得来的,她回来后一见到我就把它丢给我,让我查查成分。但它还真是个货真价实的好东西,人体所缺的营养成分全都涵括在内。”

小助手毫不掩饰对这堆某种程度上“摧残”凌沉很久的液体的称赞:“说起这个,那些不要命的冒险家最爱这种好东西了,老板肯定会找商人合作推广它的。”

凌沉的脸色有点有苦不能言的难看,他婉拒递到嘴边的杯子,转而问:“有水吗?”

“水?啊,当然。”助手不明所以地耸耸肩,把装满营养液的杯子放在一旁,转身回去倒了一杯温水回来。

“但以你现在的状态来说最好喝点营养液,可以帮助你更快地恢复。你说这种好东西是怎么弄出来的?”

助手又把话题扯了回来。

也不能怪她,刚才琼洁抽空回来看了眼成分表,惊喜地一直在说“好东西,好东西”。琼洁没想到海瑞斯居然这么聪明搞出这种东西,某种程度上这肯定和自己的培养有关,想至此,琼洁颇为骄傲,又是念叨了好一会。

琼洁会这么想并不意外。章鱼的学习能力超凡,尤其像海瑞斯这样独特、罕见、加以后期干涉的存在,许多东西只需要演示一遍,海瑞斯就可以良好地复现,甚至精加工。

琼洁有段时间忙于研究海瑞斯的大脑研究,常常顾不上吃饭,就会随手把一些很有营养又不相克的东西搅拌成稀巴烂的形态呈现在自己面前,这样既可以饱腹又不会贪食。大概就在那时候,章鱼记住了这件事。

说起营养液,那些不好的记忆一齐浮现在凌沉的脑海里,尴尬这种稀罕的情绪在短短的时间内频繁在凌沉的身上反复出现,还夹杂着些许逃避。

凌沉移开助手坦荡荡的好奇视线求饶般道:“你别问我这种问题,我不知道。”

助手只当凌沉是觉得这好东西看上去太恶心,惋惜道:“你不喜欢?好吧,说些别的,那你还想吃点什么?不过鉴于你现在的身体状况,恐怕只能吃点流食,最好是那袋营养液。”

“”凌沉没什么好气地说:“不用了,谢谢。”

出于助手准则的基本素养,小助手非常渴望进一步完善她的信息记录本。奈何凌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态度让她不免碰了一鼻子灰,只好暂时放弃。

“布莱克的电脑在哪?”凌沉慢吞吞地喝完一杯温水,尝试下床活动。

助手扬了扬头:“那儿,他的工位。你要干什么?”

验证一下猜想的准确性。凌沉心里这样想,嘴上并没有说。

“不过这台电脑他不常用哦,只是记录些数据而已。”

凌沉坐到布莱克的工位上,捏了捏鼻梁:“没事,足够了。”

说话间的功夫,凌沉很快入侵了布莱克的电脑,并从蛛丝马迹间查询到了手机与电脑的连接、手机曾经传输到的另一台电脑的信息等。果然搜刮出数页加密文件来,甚至还有许多国外的ip地址。

倒是废了些功夫,好在还得到了许多意想之外的结果。

凌沉轻声呵呵一笑:“据我所知,还有很多人对生物科研技术相当感兴趣,外网已经出到了3亿美金换取巨型章鱼的dna数据。我一直以为布莱克是个狂热的海洋研究者,看来深海狂热粉也会为金钱低头。”

凌沉冲比自己还要大上十多岁的助手挑了挑眉,眼神里却没什么对长辈的敬意:“无意冒犯你和琼洁,不过,你们知道这事吗?”

琼洁和布莱克搭档数年,凌沉对她抱有怀疑的态度也很正常。

助手早在凌沉打开电脑后就跑到了他的身边,眼睁睁地看着一连串行云流水的操作弄下来,助手早被惊得震撼了大脑嘴都合不拢,闻声好一会才缓过来。

见此,她马上面容凝肃地回答道:“琼洁不屑于此,她绝对不会知道这些事。”

凌沉打量助手许久,才笑着移开视线:“没事,别担心,随便问问而已。”

顺手的事,凌沉顺便控制了布莱克的手机,蹲在躺尸的男人身边耐心地浏览,眉目逐渐冷了下去。

难怪他会在那躺那么久,意识时而清醒时而混沌,如果不是海瑞斯给的能量越来越高,恐怕他早就被困在里面醒不来了。

不得不承认,布莱克对海豚的研究很深刻。知道海豚的性欲最强,在兴奋期时,它们会向周围分泌信息素。信息素会大大扰乱附近者的思维,导致他们大脑混乱,以便它挑选猎物。

布莱克假意操作加加以凌黎的形象迷惑凌沉,再以信息素干涉凌沉的思维。这点其实做得并不好,凌沉要不了多久就发现了凌黎的错漏,因为加加的发情频率实在是难以评价。不仅如此,每回发情后,乐于与人亲近的加加都要抓住凌沉分享事情的经过。

凌沉无数次看着这张熟悉的脸,心想凌黎要是知道加加顶着她的脸做这种混账事,恐怕要生宰了布莱克也说不定。

虽然荒谬,着实却也有效果,加加的信息素在凌沉明确知道她并不是凌黎的前提下,也还是有很多次真的扰乱了凌沉的思绪。

至于布莱克想这么做的原因也不难猜,当时下潜的所有人都看见了凌沉身上的蓝纹,那么张扬刺眼,想忽略都难。而他手臂上密密麻麻的针孔也可以证实这点猜测。

章鱼的忠诚度很高,察觉到凌沉的身体状况过差后,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转移能量来供养他的身体指标恢复正常。布莱克以此想直接通过利用凌沉来挟制海瑞斯。

深海的危险性太高,谁知道什么时候潜艇会发生故障。或许下一次下潜就潜艇就会发生爆炸。当下有什么比从凌沉这入手研究海瑞斯更安全便捷的选择吗?

凌沉对此事不偏不倚地评价道:“他挺聪明。”

只可惜他对这些事实在太过敏感。谁让凌沉在海底无所事事这么久?发生一点小事都会让他思索很久很久,否则说不准布莱克真的会成功。

助手站在原地沉默地注视着被琼洁打了一针麻醉昏睡过去的布莱克,面露嫌恶道:“这个死贱人平时就爱做些讨人厌的小动作,如今可真是死到临头了。”

————

凌亚飞很快就知道了这边的情况,那时他正在和几个圈内小有名气的老董事在会所休息。知道布莱克泄露实验室的进展后当即大怒,恨不得立刻冲回来把布莱克杀了泄愤。结果等到助手说起凌沉的事后,凌亚飞顿时没了下文,语气也敷衍起来。

“他醒了就行了,这算在你的奖金头上。哦,行了,没其余的事不用再告诉我,我现在在忙。”

电话在一阵男人女人不同语气的“喝酒喝酒”的喧闹中挂断。

电话被如此迅速的挂断,即使并没有开免提,早就习惯了老板秉性的小助手也还是忍不住瞥了瞥旁边的凌沉。

她虽然早就没了家人,却也知道每个孩子天生总是渴望父母的关怀和爱。

不过她并没有看见想象中那个人的失落,电话挂断时,凌沉正在目不转睛地冲热牛奶,仿佛一点也不在乎她这边和凌亚飞打电话发生了什么。

凌亚飞会说什么?那还没有一杯热牛奶暖暖胃来得实在。

助手有些诧异。

凌沉在抿牛奶,尝温度和甜度。

助手不信邪地又瞥了瞥旁边的凌沉。

凌沉侧过头看去:“你总看我干什么?”

助手一愣神,转头开始敲着桌面装作没听见似的装发呆。

助手好似刚刚真的在认真思索事情,如今想到了一样:“哦对了,我想起来一件事。琼洁说了,海瑞斯的鱼,只是琼洁太古板,过度精益求精,一定要选出最好的才肯丢下去陪伴海瑞斯。”

“不过这也正常,海瑞斯的大脑是被植入了人的思维方式,而我们眼下的技术不是十足十的成熟,所以我们担心他会排斥同类,也担心他会像大多数章鱼一样产卵后自杀。我们当初耗费许多精力才改变了海瑞斯身上的这种机制,这过程并不容易,不能保证万无一失,所有人都害怕会发生意料之外的结局。”

助手说起这些很是感慨:“海瑞斯成年后的鱼宝宝一定会是最优的后代。所以的确,我们必须要让最优质的雌性下去接受海瑞斯的精子。到那时候,我们的实验一定会一骑绝尘。”

助手说得很亢奋,不断在凌沉的耳边说着他丝毫不感兴趣甚至潜意识里排斥的话题,在之后的时间里更是又忙不迭地向凌沉举例,说明她们培养的雌性章鱼中哪个有怎样的优缺点,外观如何、性情如何、哪位是她们最看好的、哪位是未来发展最有前景的

助手拿起平板电脑向凌沉展示一张其中最漂亮的雌性:图片上的雌性章鱼在营养缸中灵活地舒展开修长的触手,触手与触手之间漂浮着,远看去就像是晚霞一般艳丽夺目。

“成色不错吧?她是这群雌性章鱼中资质最不错的,他们如果交配生出一批新的幼体,质量一定很优秀!”助手自豪地说。

凌沉接过平板看着图片,脑海里忽然想起海瑞斯在深海中自由舒展的模样。

他开始下意识不受控地回想起许多次海瑞斯看向自己时炙热的目光,亲吻的模样,甚至

凌沉垂下眼睛,只看着手中的玻璃杯子明明是温热的,眼下不知怎的却有些冰凉难以在手心多停留。但他还是紧握着,紧紧握在手中不肯放下。

那样的事情,本来就不该是他。

那么他会和那些所谓的雌性交配吗?也会像抚摸自己一样对待其他吗?

耳畔助手滔滔不绝的声音此刻忽然让凌沉变得无比厌烦。他露出一丝转瞬即逝的冷淡,错开了助手的视线,没有回答那双渴望认可的眼睛。

助手常年没和人正常相处,见凌沉反应平平也丝毫不介意,神色自如地继续道:“你知道吗?其实在你被送来这里的那一天,老板就先琼洁做了决定,命令我把那些雌性投放了好多下去,尝试与海瑞斯交配。”

助手自顾自高兴地笑道:“结果你能想象到结果吗?他们居然全部都相处的意外融洽!这真是我们之前从未想到过的事情!”

凌沉向后翻阅平板中的图片,除了前面十几张全是各种雌性的照片外,后面的就开始是深海中采集回的照片了。

果然如助手所说,图片上海瑞斯的四周活动着各种雌性,或是亲密地勾连触手,或是共同觅食,哪里像刚接触起来的陌生访客?更像是结伴出行的伴侣才是。

凌沉面无表情地连续看了二十多张照片,越向后看动作越加快速。

像是在掩藏什么情绪一样,凌沉看了看时间,交还平板欲走:“那很好,看来你们的实验很快就会突破难关。”

助手托着腮,面色很是纠结:“可是琼洁知道这件事很生气,她担心海瑞斯和品相不佳的交配,那生出的后代也不会好的。老实说,你刚刚看的鱼,他都没有管。只到有了足够的力气来见他。

海瑞斯来到岸上的过程并不容易,从万米深的海底悄悄绕过监视器游到岸上哪是什么容易的活?

他一个人在底下用最快的速度游了半个多小时才上岸。

况且随着深度变浅,海瑞斯的身体只会随着海拔的身高气压变小而变得越来越庞大,而只要变得越庞大,就越会惹来不该有的麻烦和注视。

海瑞斯只能努力地让身体紧绷,承受着巨大的水压控制自己不要放纵地让四肢任其舒展。所以他越接近岸边,越是要忍受海水从四面八方涌来的强大的压迫感。甚至还要紧缩肢体,让自己更像一个正常人的模样。

而终于见到日思夜想的人后,那人却说从来不想和他待在一起。

海瑞斯非常难过。

“可是我们早就是一体的了。”海瑞斯重复道:“早就是一体的了!你不想也得想!”

不想就是背叛,海瑞斯绝不可能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海瑞斯强硬地扯掉凌沉的裤子,和所有发怒的野兽一样,海瑞斯的动作也毫不留情。

“你不要躲着我,你不能躲着我!”海瑞斯面露难过地说,动作却一点也不温柔。

他粗鲁拽着凌沉的身体压到身后的墙上,硬挺的性器带着重重地顶破一切晦涩的阻力,完完全全地插了进来。

“啊!!——”凌沉瞳孔颤栗地望向天花板,早就硬挺膨胀的性器在毫无防备下闯进了最紧闭的地方,叫声戛然而止。

“呃”他仰头想要张嘴求饶,却发现他已经痛到根本再说不出一句成调的语句,只有呼吸声在发出求饶的信号。

仅仅只是在第一次进入,海瑞斯就完全不讲铺垫地插到了最深处。强烈的不适感拉扯得他快昏厥了。

痛,很痛,痛到快吐了。

可海瑞斯丝毫没有等待凌沉稍微缓一缓的意思,很快就再次架起凌沉的腿用力一挺,即使两人已经严丝无缝,也还要恨不得把身体全都凿进去似的力道,一次比一次的动作都要更猛烈,更要把任何试图阻拦他的事物撞开,把还未适应而缩紧蠕动的内壁全都撞到大开迎合。

起初的阻塞早在海瑞斯毫不客气的顶弄中变成了润滑的邀请,他疯狂剧烈地想要操开这具熟悉的身体,每一次都要插进可怕的深度中,还要一次次地想开发新的深度。

“慢、点慢点好吗”凌沉咬着牙,即使有着润滑,可身后一寸一寸挤入的硬物让他只能拼命忍受着,呼吸十分困难。

不管身下的身体表现得多不适,海瑞斯都视而不见。

“我们早就是一起的,你不能离开我。”

海瑞斯凑近凌沉的耳边低语道:“也不要再对我说出这样不公平的话。”

公平?什么是公平?

凌沉眼神涣散地顺着声音想要寻找方向,口中只能说出阵阵不成语调的呻吟。

他只觉得眼前一片昏暗错乱,胃里一阵翻涌。

“不啊啊”

微弱的声音在碰撞间消散,好似从未发出过。

疼痛的冷汗与情热的躁动交织,凌沉早就分不清自己究竟是讨厌这样的苟合,还是渴望海瑞斯就这样用最原始的行为来表达对他疯狂的占有和感情。

不同的物种对情感的认知本身就不同,又在某种时刻会有一瞬的契合。

紧闭的眼睛里睫毛早就变得湿润,那半张的嘴唇也被吻得鲜红欲滴,他合不拢嘴,只能不断地发出细细的低吟。

渐渐地,身体传来的感知不再是抗拒的难受,而是掺杂了些许暧昧的情愫,声音也带上丝丝缠绕的甜腻。

在数不清第几次抽插间,一阵阵的湿滑的液体也终于被撞碎了限制,撞开了似的,一股脑全在下一刻海瑞斯拔出来的时候一块汹涌地想要溢出来。又在下一次挺近时,一股暖流一拥而上,温暖地把海瑞斯紧密地包裹着。

海瑞斯的动作慢了下去,这才发现身下的身体在一阵阵的抖动,幅度极小,不仔细看根本无法发现。

他赶忙把狰狞的性器退了出来。

只一秒的功夫,淅淅沥沥的液体就像女人的高潮,也像尿失禁般争先恐后地顺着那点一瞬间无法闭合的穴口间流了出来,凌沉小腹痉挛着微微抽搐,流水一般的液体滴滴答答掉落在灰色的地板上。

就像尿失禁了一样,不堪的、难看的、肮脏的。

凌沉茫然地想要知道现在发生了什么,去只迎面看上了一张诧异皱眉的脸。

海瑞斯也是第一次看见这样过于淫靡的画面。其实他很乐于看见凌沉这幅模样,浑身都在散发着自己的味道。可他又忽然想起造成凌沉这幅模样的原因,对他们来说太残忍。

是了,他怎么又这样了?

这次可没有外来因素的干扰,他怎么能这样粗暴地对待他珍视的伴侣?就是因为上次的失误,才导致凌沉那样虚弱。

他怎得就该死得又忘了?

海瑞斯没留神,一下手下的力气就松了劲。

而没有了海瑞斯的支撑,凌沉几乎一下就软了身体,狼狈地跌落倒在地上。

发生什么了?

凌沉慌乱地寻找原由,最后却在低头的瞬间看见了身下滴滴答答打湿了一小片地板的痕迹。

几乎在一瞬间,凌沉的脑袋轰的一下炸成了一团浆糊。他看向不再碰他的海瑞斯,又看向自己的身体,瞳孔紧缩,脸色惨白如纸。

眼泪也屈辱地不断从眼角无声地滑落下来,与那些淫靡的液体混为一体。

“怎么?嫌我脏吗。”凌沉颤抖着嗓子哑声问道。

“不,不是。”海瑞斯回过神来,忙又重新把人抱在怀里安抚:“不是,不脏。”

海瑞斯心脏被揪起来般的心疼,只有不断地亲吻安抚浑身发抖的爱侣。

而那些液体仿佛无休止般在安静的夜晚里叫嚣自己的存在,凌沉的哭声也终于有些崩溃似的低低地哭喊出来。

“我这样也还不都是你搞的,难道我又想这样吗?”

凌沉哭着说:“我只是想要安静一会,一会就够了,是你非要、你”

凌沉不再说话了。

“是我,都怪我。别哭,别哭。”海瑞斯心疼不已,自责地轻轻擦去凌沉眼角的泪水,“是我的错,是我不对。”

他抱起凌沉走向卧室,温柔地把怀中的人放在床上,重新覆盖上对他来说过于脆弱的、经不起折腾的身体,即使这具身体现在拥有了他给予的不少的能量,可是和自己比起来,终究还是太脆弱了。

老是受伤。他却总是忘记。

海瑞斯自我反省起来,反思自己怎么差点又要粗鲁地对待凌沉。

“对不起,是我的错。”海瑞斯说:“我是真的很喜欢你,我只是因为太怕你离开我才会失控,请你不要让我永远也找不到你好吗?到那时候,我也不知道那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你是在威胁我?”

海瑞斯严肃道:“什么是威胁?那是不好的词,我不会对你用不好的词。”

你是没用过,可是你一直在做。凌沉分心想。

“撒谎。”凌沉开口说:“琼洁给了你许多雌性。既然在意我,为什么不排斥和她们的亲近?”

海瑞斯疑惑道:“那又如何?我的心里只有你。”

“从前你不懂,我原谅你。但现在我要告诉你,我不喜欢分享。如果你愿意接受琼洁的安排”凌沉抬头抚摸上海瑞斯的眼睛,轻声说:“那么过了今晚,你永远也别想再有机会这样对我。”

“考虑清楚,今晚你有很多时间做选择。在天亮之前。”

迎上凌沉湿润的眼睛,海瑞斯异常坚定道:“我不需要你的原谅。”

对这个困扰凌沉许久的问题,海瑞斯很快做出了回答。

凌沉张了张嘴,最后什么也没说。只是垂下眼眸不再看向海瑞斯,手却攥成了拳头。

“是吗?”凌沉勉强笑着说:“那随你吧。”

只是那笑容比哭还难看。

海瑞斯毫不在意地亲吻上凌沉的眉心,“是。”

“因为我从来也不会背叛你。”

凌沉的手掌松了松,又抬头看了回去。

海瑞斯笑道:“我才意识到,你是在吃醋吗?”

“没有。”凌沉抿了抿唇说。

“嗯,没有就没有。不过也请你以后不要把我想得太厉害。我反应迟钝,你不能对我要求太高。”海瑞斯讨好般拿起凌沉的手,亲吻上被短短的指甲按压后留下的红痕:“我哪里能读懂你们人类这样复杂的言语?我的全身心只用来爱你了,你不必怀疑我对你的忠诚。我只在意你,从前、现在、将来。除非我死了。”

凌沉怔愣地看着他。

海瑞斯笑着亲了亲凌沉的嘴唇,转而想要分开他的双腿想要仔细地看一看两人交合的地方。

凌沉很快回过神来,红着脸狠狠地拽住海瑞斯的手臂,即使额前的碎发早被汗水凌乱地打湿贴在头皮上,显得破碎不堪。但他还是语气凶狠地说:“不准看!”

海瑞斯把他翻了个身,亲吻着凌沉的耳垂说:“好的,我不看。”

海瑞斯重新把一直硬着没人管的性器慢慢地塞回了凌沉的身体,不断抚摸着因为紧张而屏住呼吸脊背僵直的脊背,又说:“你身体的每一处对我来说都很美,你永远也不需要担心。”

海瑞斯把凌沉的上衣向上推,直到露出一大片光滑白皙的窄背,上面绽放开的蓝纹此刻正兴奋地发出暗沉的光,像是嗅到主人气味后,在迫切地发出共鸣。

“你的所有对我来说都是最美的事物。”

性器彻底进入了他最爱的身体,一声呜咽也在同一时刻轻轻溢出。

停住了许久的活动再次被点燃起熊熊烈火,变得更加一发不可收拾。

这是第一次海瑞斯没有用触手参与进情事,完全是一种全新的体验,凌沉第一次知道原来做爱是这样一种感受。滚烫的肉体与肉体之间爱欲随着温度逐渐攀升,时而被海浪般的热潮翻滚到激烈的高度,时而又处于情绪波动神经错乱中。

凌沉甚至想过自己会不会在下一秒就死了。

狂热的、迫切的,持久的、声音破碎的。

求饶与安抚,发泄与承受。

狂风很快把窗户吹得吱嘎晃动,树叶也被吹得哗哗作响。

冷气不断从窗外吹进来,凌沉心底热成了一滩火海,身后指腹与脊背的摩挲又让他一阵颤栗,他只好把头埋进枕头里遏制住自己的声音,可热烈的情事,一迭又一迭情欲的热浪与海浪拍打般的刺激又不断地在脑海中上演逼他出声放纵。

也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只知道天色逐渐变得明亮起来,凌沉被亲的意识有些模糊,手指在海瑞斯宽阔的后背上留下了一道又一道血红的抓痕。

又是一阵快速的耸动,凌沉神经一紧,骤然避开海瑞斯的索吻:“别、别射进来!会,”

凌沉说不出那句难以启齿的话,只有惊惧地死死抓住腹部前的那双手,“海瑞斯!”

海瑞斯知道他是在怕,埋在凌沉的耳边亲吻道:“别怕,不会再有那样的事情,你放心,这次不会有事,我保证。”

海瑞斯牢牢地按住身下想要逃离的身体,掐着那双劲瘦的腰骨用尽最后的力气撞碎撞停那些他不想听见的声音。

终于,在又一次毫不停歇的冲刺和凌沉崩溃的喘息里,一股暖流还是射进了身体里。

“啊啊啊!”

凌沉失声叫喊,床单被那双发白的手指攥得全是捋不平的褶皱。

他仰起头,声音随着射精的开始戛然而止,看向窗外的瞳孔在剧烈震动后,和射精的结束一块意识失去了方向,跌回床上,任由射进体内的精液随着身体里的水混在一块不分彼此,身体在一阵小腹痉挛中伴随着哭腔的呻吟渐渐平复下来。

房间里一时只有海瑞斯事后舒爽的慨叹和凌沉呼吸声渐小的声音。

海瑞斯看着身下的人紧闭着双眼,眉头紧蹙,脸上很是痛苦,额头的水珠顺着侧躺的脸颊划过,到紧抿的嘴唇,最后落在深色床单上消失不见。

和许多粘液一样,慢慢地与新换的床单融为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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