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门被打开,横在乔齐玉身前,那人坐直身体,伸出一只修长的手:“岑栋,你现在认识了。”
乔齐玉其实浑身都痛,鼻子更是肿得老高,身上又脏,恨不得马上回家洗澡上药。
他看了看前面望不到头的路,又看了看岑栋身下的皮椅,咬了咬牙,最终还是伸出了手去与他相握,红着耳根子小声说:“乔齐玉。”
握完他想把手收回,却被岑栋扣住一把拉进了车里。乔齐玉不备,直接坐在了岑栋腿上,身体不稳地靠在他胸前,陌生的不带一丝甜味的气息立刻将他包裹。
“去巨籁达路乔家。”岑栋关好车门吩咐完,又架着乔齐玉的胳膊将他抬起,放在身侧的座椅上。
“你!”乔齐玉挪到靠窗,神情愠怒,“你怎么不经同意就对别人乱来?”
“再不走后头的司机要骂人了。”岑栋指了指车窗外的汽车长龙,又好整以暇地问,“什么叫不经同意乱来?”
“……”乔齐玉被他问得哑口无言。
“一激动就脸红,”岑栋好似认证了某种想法似的,补充道,“刚才也是。”
“谁脸红了?”乔齐玉扭头瞪人,“是你非要送我,别搞得好像跟我很熟一样,在这儿胡说八道。”
他面皮薄,皮肤又白,与人争论两句便面红耳赤,加上从小娇生惯养,心里一急鼻子就泛酸,逼得眼眶都是红的。
每次因乔香寒与人起争执,倒不像是去替姐姐撑腰,而像是自己受了什么委屈似的,要哭不哭,没少被宋季同他们嘲笑。
所以后来他都懒得再跟人废话,能动手就动手。
现下被岑栋这个生人这么说,乔齐玉心里就更加不痛快。
岑栋不再说话,只是看着他,原本平平的嘴角微微上勾,拉出小小的弧度。
他跟着父亲来蒲州不久,刚来就听过乔齐玉这个娇生惯养的小少爷名讳,据说新上任的贸易协会副会长的千金林幼娜很喜欢他,原先还以为他不过是只一急就眼红爱哭的小兔子,并没打算跟他有什么来往。
横竖他只是欣日旗下一个代理商的弟弟,和他没什么直接关系,就算日后在许多场合要见面,也没必要走得近。
今日一见才发现这哪是兔子,分明是只脾气大、会挠人的猫。
这可有意思得多。
乔齐玉本就烦闷的心被岑栋那双钩子眼看得更加燥郁,将头扭到一边看着窗外便不再理人,到了家也不知道喊人进去坐一坐,随口道了句谢就下车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