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他年长几岁的姐姐白茹常常亲昵地拍他的左肩。
韦南阳大概并不知道他家小姐约见白辰的真正目的,自然也不知她与白辰的关系,面对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他颇有些措手不及。
白茹看出了他的疑虑,道:“此事主人已知情,你先退下吧。”
韦南阳这才放心退出。
白茹望着小草,道:“小草姑娘仍与我四弟在一起,倒让我有些意外了。”
小草失声道:“你如何知道我的名字?”心中忖道:“我与她在此之前从未谋面,
她却知道我的名字,此事大有蹊跷,莫非世间真的有鬼魂?”
白茹并未直接答复,而是道:“其实我们并非第一次相见。你可记得我四弟武功被牧野
静风所废后,你们二人逃避风宫追杀的事?”
白辰再次怔住了,他没有料到白茹对他的事竟知悉甚多,照此看来,她的人能准确找到
他,也就不足为奇了。
这时,小草忽然想起了什么,恍然道:“莫非莫非你就是那位曾救过我与白大哥性
命的人?”
经小草这么一说,白辰亦有所领悟。他记起“足剑”将他及小草隐匿于马车车厢底部夹
层中时,途中曾听到车厢内有一个女子的声音。而当时车内除小草外,本应没有其他女子,
当时情形步步危急,白辰无暇细想,现在看来,若“足剑”本身就是女人,那么一切就可以
解释了。
白茹对小草的聪颖颇为赞许,她点头道:“不错,我就是‘足剑’!”
白辰不解地道:“那为何当时你不肯与我相认?”
白茹略略沉吟了片刻,道:“此事还需得从六年前那血腥一幕说起”
说到这儿,她又沉默了。白辰的脑海中渐渐浮现出六年前那惨绝人寰的一幕幕。就是在
六年前江南华埠镇一役中,他们临安白家惨遭灭门,这不堪回首的往事常常在白辰的脑海中
浮现,每次都让他恨至无以复加。而此刻回忆起那一幕幕时,感觉与平时又有些不同。在此
之前,白辰以为自己已是白家惟一的幸存者,所以他总是处于一种极度的孤独无助之中。他
所面对的他家是倾武林正道所有力量也难以对付的风宫,他觉得自己就如同孤身处于一望无
际的沙漠之中,除了一刻不停地向同一方向走去之外,再也不能有任何其他选择。
白茹长长地吐出一囗气,对白辰缓声地道:“其实我当年被风官四老中炎越击中后,并
未死去。不过若没有我师父出手相救,我最终仍是难逃一死。他老人家一直在暗中留意风宫
的一举一动,那一次风宫的行动过于快捷。所以待他的一名弟子赶至时,风宫的人已经退走,
杀戮也已结束。那后来成了我师兄的人见我还有一息尚存,便将我送到师父那里,当时我已
气若游丝。若非师父身负不凡修为,亦难将我救活。
“我自知以自己的武功要向风宫复仇,无疑是绝无成功的可能。于是,我便拜在师父门
下,日夜苦练师门武学。为了对付风宫,我的师兄设法打入风宫,在风宫他发现了四弟你。”
白展道:“三姐的师兄是谁?”
白茹道:“都陵。”
“是他?”白辰讶然道。他回想起在风宫的经历,感到也惟有都陵才有可能是姐姐的师
兄。
白茹继续对白辰道:“得知你也幸免于难时,我高兴万分,但高兴之余,想到你竟不顾
血海之仇,为风宫卖命,心里失望至极,那时我已将你视作白家的不肖之子,若非都陵
劝阻,我甚至想设法狠狠惩治你,以向白家二百多个亡灵谢罪!”
听到这儿白辰不由看了小草一眼,发现小草的目光也正好投向他这边。
“风官毕竟是风宫,即使我已发现了你的下落,要寻机会单独与你相见也不容易。何况
你的身分特殊,更为他人关注,稍有差错,就有可能为你引来杀身之祸,故此我只有暗中托
付都陵,让他对你多加留意,一则为查明你是否真的死心塌地效命风宫,二来也可暗中保护
你。”
说到这儿,白茹的脸上有了欣慰之色:“后来,我们才发觉你在风宫是忍辱负重,只为
伺机报家门血仇,你欲从‘笛风轩’盗出霸天刀诀时被察觉,危难之时叶飞飞之所以能及时
赶到救下你,就是都陵向叶飞飞透露消息的,至于掩护你逃离风官的追踪,更是我们在暗中
相助。”
白辰这时才知先前之所以有“足剑”相救,并非因为“足剑”与他一样视风宫为敌,而
是因为“足剑”就是自己的姐姐白茹。
他想起一事,于是道:“既然姐姐当时已与我见了面,为何不肯以真面目示我?甚至没
有给我丝毫暗示?”
白茹望着小草,道:“我说出其中原因不知小草姑娘会不会生气?”
小草心中忖道:“此事又怎会与我有关?”口中已道:“但说无妨。”
白茹道:“当时我和都陵对小草姑娘有些顾虑,不知她的真实身分,惟恐是风宫有意安
置于我四弟身边的眼线,以查出我们的行踪。”
小草道:“手刀、足剑一直被风宫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也难怪你们有这种顾虑。”
其实白茹当初之所以对小草有所戒备,除了这个原因之外,更因为当时她已看出小草身
怀武功,却丝毫没有显露出来,这未免有些蹊跷。“手刀足剑”无不是江湖经验极为丰富的
人,他们有着如豹子一般的敏锐感觉,而不会像白辰那般对小草全无戒备。
白辰已见识过“足剑”的武功,知道姐姐的修为远远超过六年前,这让他不由对其师
有了兴趣,暗忖此人究竟是什么样的高手?竟调教出让风宫既恨又惧的“手刀足剑”!何况
无论是将势力攻入风宫,还是从风宫救出人来,都绝非易事,由这种种迹象可以看出“手
刀足剑”的师尊不但武功极高,而旦手中有一股颇为强大的势力。白辰一直为无法有足够的
力量与风宫抗衡而焦虑不安,现在与姐姐白茹的重逢,使他平添了不少信心。若真如姐姐白
茹所言,其师尊及其麾下势力一直是与风宫暗中作对,那么再联合丐帮这股力量,对付风宫
便平添了不少胜算。
当下他道:“三姐,这些年来,我一直无时无刻不在思虑着如何向风宫讨还血债,想必
三姐也知道我已是丐帮帮主。如今丐帮弟子已有数千之多,但他们的修为大多颇为有限,今
日有三姐与我等并肩作战,想必铲除风宫己时日不远!”
白茹见白辰英气勃发,豪气于云,言语间已有卓然气度,再也不是六年前那个未谙世事
的孩童,而是一个顶天立地的汉子,心中不由感慨万千,默默地忖道:“白家列祖列宗若泉
下有知,也该为四弟感到欣慰了,天不亡我白家,总算有四弟这一棵独苗保下了。”
于是她神色凝重地对白辰道:“四弟,如今你是白家惟一的男人,报仇血恨、光复白家
的重担将落在你的肩上,但愿你不会让九泉之下的父兄失望!”
白辰郑重地道:“三姐放心,只要我有一息尚存,就要与风宫纠缠到底!”
白茹赞许地点了点头,随即道:“你可知三姐为何要在这时候与你相见?”
白辰未答。
白茹接着道:“一则是因为自从三姐逃过风宫追杀后,四弟曾失踪了一段时间,即使有
心寻找,也无法寻到,直到近些日子,才知道四弟成了武林中新近崛起的丐帮帮主。同时,
更因为三姐有一件事情要办,必须有四弟在场!”
白辰“哦”了一声,道:“什么事?”
白茹的脸上忽然浮现出一片红晕,她有些羞涩地笑了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