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当下推门进屋:“父亲大人错怪了,若兮从未对云轩说过什么。虽心中早已了然,想到父亲既贵为一家之主,一定出言必行,平日里便不曾放在心上。只不知不过数月功夫,父亲大人竟然又出尔反尔,强逼了云轩娶妻纳妾,着实让若兮心中委屈。”
安若兮言辞灼灼,那震天般的剧咳猛然顿住。
上官鹤抬眼望了望门边女子一张素净冷脸,万般料不到平日不甚言语的媳妇今日也敢出言顶撞,想到到手的钱财堪堪就要落了空,越发气得满脸绛红上气接不上下气:
“好、好个不懂事的小妇啊!!罢罢罢,左右老夫如今没了钱没了权,说话也没了分量!……咳、咳咳咳~~今日她这番话你们大家也都听到了?苍天有眼,来日老夫见了祖宗却也有理可辩了……出去吧,一个个走干净!省得我这糟老头碍了你们的眼,都给我出去——”
上官鹤自是不知,女人但凡做了母亲那心性便再不相同。昔日安若兮一个无根之人,大不了给上一纸休书自去过潇洒日子;如今怀了孩子,又怎容许再有旁的女人来打压自己?当下咳得心血翻涌,胸腔猛地袭上一股咸涩,将那青布被褥上喷得一片猩红斑驳。
“唔——”刺目血色让安若兮双目一阵眩晕,正待扶腰靠墙,一道修长的臂腕护了过来,耳畔男子气息暖暖:“小心……欣怡,你去厨房里端了汤药过来。父亲大人好生歇息,方才魏伯开了新药方,云轩这便替你进城抓药。”
上官云轩淡淡说完,轻揽了若兮就要出屋。门外欣怡战战兢兢推门而入,细腻嗓音尽是哭腔:“公、公子,出事了……宫、宫里,来抓人了……”
“放开老子!奶奶个熊的,谁敢再动,老子一刀子剁了他!”
“咱家奉朝廷之命办事,壮士莫要如此无礼!来人哪,拿下——”一道公鸭般怪异嗓音徐徐缓缓。
“去你个老乌龟!我看谁敢靠近一步?!”
院子里大胡二胡粗嘎嗓门杀气腾腾,抡着斧子锯子四处砍杀,唬得十来名红衣黑帽的精兵卫子持着佩刀节节后退,满院子吵闹声声。
来得这么快么?上官云轩眉峰微凝,清风般拂了青裳走出屋。
“不懂事的奴才,还不快住手。”敛眉轻声喝住,清隽眉目淡漠如风,微微行了一礼:“不知蓝公公驾到,有失远迎。”
自家公子低沉嗓音虽冷,却自有一股摄人气势。大胡二胡忿忿然顿了伙计“啪嗒”朝青石板上一坐:“爷们就在这看着!看谁敢动我家公子一根寒毛!”
“二公子别来无恙啊~~,咱家这也是奉旨办事。”茶色木门边蓝公公闻言手中拂尘一扫,那白净无须的肥腻脸盘匀开一抹怪笑,轻扯尖细嗓音:
“昨儿上午赵尚书清点上官府邸,本诸事完毕就要结下案子,偏偏在二公子书房内搜出一叠矿上凭据,这才知二公子兄弟几人与太子殿下竟多年合谋私采金矿。白纸黑字为凭,因事关太子声誉,二殿下便命公子随我同去坐坐,待事情了然,自然快快就得回来。”
“呵呵,云轩多年幽闭在家,倒从不知何来私采金矿之事?反倒有劳蓝公公亲自跑上一趟。”上官云轩清风一笑,因见大胡二胡又要杀将闹起,忙不动声色拂了拂袖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