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良阁中舞姬二十四人,加上苏娘子与死去的翠娘。正巧二十六人,与这画中海棠的数量对应。”娄简将烛火移到异鸟旁,“诸位再瞧这些鸟,有的大腹便便,有的利爪细长,有的双目炯圆,还有的似那发情的孔雀一般,竖着尾巴求欢。”
“娄娘子,你到底想说什么?”晓云绸问。
苏玉怀拉住了晓云绸的衣袖,从高台上走了下来,她回头望了一眼晓云绸,双手并拢递到夏惊秋面前:“长史大人,我认罪,季应、慧光绍、李江泽、阿支祁都是我杀的。”
夏惊秋扯下苏玉怀的面纱,那张脸似曾相识:“我该唤你惠掌柜还是苏娘子?”
“长史大人随意。”
“不急,我的故事还没说完呢?”娄简绕着苏玉怀走了半圈,“我听过这样一个传闻,大约自十几年前起,慧光绍的暴行便已残害了多位女子。那时的慧光绍还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画手,偶有一日他去了一名富商家中,为其待出阁的女儿绘制画像。正巧遇见那位娘子裸身梳洗的模样,此情此景在慧光绍脑海之中挥之不去。没过多久,他便将此景绘入黄卷之中,也正是因为这幅画,他得到了中原富商的赏识,一举成名,对吧。”
“放屁!他颠倒黑白,勒索倒是被他美言成了佳话。”晓云绸攥着掌心道,“明明是那个老混蛋,以画作要挟,讹了那聘他作画的富商。此事事关女子名节,谁敢说出真相?”
“晓先生倒是十分清楚。”夏惊秋问道。
“我……是慧光绍喝醉酒说的。”
“是这样吗?苏娘子?”娄简问道。
“我与惠珊是双胞姐妹。慧光绍当年所绘之人便是我与惠珊的长姐。当年阿耶发现被勒索,便在第一时间以百金购下画作。可女子失节是天大的事,我长姐终究是迈不过这道坎,投井死了。长姐死后阿耶悲伤过度,也跟着去了。偌大的家业散的散,丢的丢。我与惠珊无家可归,便被好心人送到了慈济院。本以为,我们再也见不到那恶鬼,想不到老天开眼,我们在慈济院中见到了惠夫人。她与慧光绍成婚多年无所出,便想着领养一个孩子。惠珊花了好大的功夫才成了他们的孩子。”
“怪不得,惠珊长得既不像阿娘,也不像阿耶。”娄简心中的疑惑解了。
苏玉怀顿了顿,继续道:“我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被师行首买了来。”她回头剜了师绣娣一眼,“师、李、季、惠等人盘算出这门生意赚钱,便多次迫害女子,绘制春宫。”
师绣娣攥着衣袖,下意识地退了半步,她鼓起一口气来:“既然,苏玉怀已经认罪,那长史大人不如将她带回衙门里好好审问。”
“还没问清楚呢,急什么?”
“有一件事,我不懂,师行首倒是和我们说道说道呗。这云良阁日进斗金,为何还要私设暗娼院敛财?”许一旬侧身上前,双臂抱在胸前,打趣问道。”
“哪有人会嫌钱少的。”
“这暗娼院,应该从未纳过税才是。若是长史大人细查起来,怕是要徒流放的吧。”许一旬笑得人畜无害。
师绣娣的脸一红一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