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虑再三就奔着前院打算去找管家。
自已吹出去的牛比,就得自已找补回来。
其实与说话算不算数相比,萧争真的更在乎这想法能不能实现,毕竟从始至终都是蓝慕瑾照顾自已事无巨细。
喜欢金子给金子,眼馋银子给银子。
从头到脚从里到外,吃穿住行萧争哪样不是蓝慕瑾给予的,他给了自已数都数不清的东西和爱意。
却没有任何实质东西是他要索求萧争的。
蓝慕瑾是皇子,吃穿不愁也不缺银子,只要他愿意,衣来伸手饭来张口都能实现。
萧争也想过自已能给他什么,能为他做些什么,可却什么都想不到。
因为蓝慕瑾什么都不缺。
就在这会儿就在刚才,萧争终于逮到了自已能为蓝慕瑾做的事,哪怕是无足轻重的小事。
也显得稀有到弥足珍贵。
他一定要让蓝慕瑾就算从宫里回来,也依然能有用不完的冰块。
皇宫里的旨意一出,位于距离后宫距离不远的蔷薇院里便早早的已经有宫人在忙碌。
将花枝尽可能修剪美观,以迎接众皇子与朝臣,还有那处于言论顶峰的附属国公主赞丽。
赞丽已经未踏出客栈一步,整个人情绪都显得有些沉郁。
阴沉的脸色犹如关外变天时那裹挟着低云的空顶,隐约裹挟着无形的凛冽,震慑的屋角那壮硕的随从大汉都胆颤心惊。
并非是以巴土尔的蛮力还要胆怯至此,实在是眼前娇柔纤弱的公主有着让人胆寒的手段。
“巴土尔。”
婉转动听的声线将走神的大汉惊醒,立马下意识抖了下粗壮的手臂赶紧应了声。
“公主。”
靠坐在桌边沉默的纤细身影起了身,朝着处于角落的大汉徐徐走来。
曼妙的身材婀娜多姿,盈盈一握的腰身在走动间展露着叫人难以忽略的妖娆。
“本公主这张脸,难不成就真叫人看不上?”
巴土尔哪敢真的抬头,赞丽公主此时并未遮挡面纱,他不敢直视。
只能绞尽脑汁想出自已脑子里为数不多的夸赞。
“公主窈窕,是我关外第一美人。”
他说完低着的视线中就已经闯入了一双藕色鞋尖,上头是中原特有的繁复缤纷绣样,轻薄的纱裙下摆也随之飘摇到了眼前。
温柔却透露着冰冷的声音传来。
“那为何,五皇子宁愿顶上个难听的名声!也不愿与本公主扯上干系!”
略显激扛的质问让巴土尔霎时出了一身冷汗,憋了半天才寻出个好法子转移话题,以拯救自已的小命。
“公主自当是最出挑的,要不然也不能叫三皇子单单出了这计策。”
果不其然提到了三皇子,赞丽的脸上的冰冷虽然并未消减,却也转身离开了巴土尔眼前。
哼笑一声听不出情绪。
“泱朝皇帝派人围了客栈,三皇子殿下,不也没敢在天子眼前胆敢靠近我半步。”
就那么平白荒度了几日,还不是要等老皇帝自已入了心考虑完全!才终于下了旨意召入宫!
赞丽就不信,偌大一方关外国土,都不能叫泱朝皇帝舍下个蓝慕瑾!
只不过还需三皇子在此事上顺而推上一把。
对于侍卫军将客栈看守起来,也完全不在三皇子的意料之中,韬光养晦了那么多年。
他自然不会在父皇眼皮子底下与赞丽有半分牵扯。
关于蓝慕瑾的谣言还迅速在皇城里传遍了大街小巷,也早已经顺着风声飘远无从拦堵,堪堪在府中等待了多日。
终于在今日晨间等到了圣旨。
设宴宫中避暑,以冰镇琼浆款待附属国公主。
三皇子久久沉郁的眉目终于趋于松缓,消融在温煦谦和的淡淡笑意里,伴随着一声似有若无的轻笑。
仿似之前那心结难解的情绪从未出现过。
哪来的滚哪去
浅淡的笑声如同拂过河床的溪流,轻缓到没在空荡荡的殿内激起明显涟漪。
三皇子将手中已经半晌都没翻过一页的书搁置到桌上,冰凉的手指撑在扶手上起了身。
苍白的肤色让他显得更加弱不禁风,可着力时蓦然就攥出了骨节分明,又在月白长衫广袖垂下时将一切都遮挡。
没有丁点遗留的痕迹和破绽。
“兰情。”
和缓的声线响起,让伫立在门旁候命的暗卫立时从恍神中抬了头,在对上皇子温和的眼神的即刻瞬时浮起该有的规矩。
“殿下有吩咐?”
或许是捕捉到兰情因为走神而一闪即逝的紧张神情,三皇子没什么所谓的笑了笑,就像没发现般继续询问。
“菊落恢复的如何了?”
片刻的怔然之后兰情垂下视线恭敬的回应,将闪烁的眸光掩藏在了眉睫之下。
“殿下,菊落已大致恢复。”
对于受了一身伤昏迷归来的菊落,在短短时日之内就已经内伤外伤都恢复如初,兰情也没有显出任何的意外。
殿下连奄奄一息的竹锋都能从鬼门关拉回,菊落能大好已经在意料之内。
只不过……
兰情压抑下思绪,菊落醒来后看向自已的那双本来沉静的眼神,透露出的血色在他的脑海里怎么也挥散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