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是再次用刃锋狠心在血肉中移动剜取了两下,才将那难以捕捉的细针成功取了下来。
此刻他的身上已经渗满了汗意,血液也顺着胸膛流淌进了下身腰封里。
捏攥着那根沾染血迹已经成了红色的长针,他只缓解了阵不适便率先取过了面具。
再次捆绑遮挡住了自已的脸。
浓烈的光线也即刻就被遮挡在外,这灼烫明亮的温度,本来就不是他该体会的。
暂等着天色暗下,夙夜遥遥看向了皇城方向,今日太子府与二皇子府都在争夺那个暗卫,看来五殿下此刻大致是不在城中。
太子府与二皇子府的动静自然是瞒不过皇城里其余府邸的观望,所以在动静消匿下去之时,也是看不见的暗流涌动的开始。
太子府与五皇子有隔阂那是人尽皆知,先前便早有冲突。
而近些时日二皇子与五皇子也多少互看不上,只要有人捕捉见五皇子府的人被带回了二皇子府,那所有反应过来的注视便都盯向了城南天门湖附近。
也大致都猜测到五皇子此刻定然不在城内,若是回城定然会再发生不小的动静。
四皇子便是反应最大的一个,听得探子说太子府有动作却被二皇子半路截胡,将个半死不活的暗卫给带了回去。
那因着番国和亲之事的紧绷精神又被提起来了个高度。
他稍一琢磨。
都不用琢磨!
都不用想!
能让太子紧追不舍都得逮回去的,还能是谁!
还能是哪个混账气人的东西!
现在倒是成!没被太子府的人捉拿,却又反被扛回了二皇子府。
也不知道二皇子会朝这捣乱玩意身上撒气,还是会按住不撒手去威胁蓝慕瑾!
或者严刑拷打,想从中掏出点有用的东西!
他他经得住打吗?
子卫就那么默不作声一点不敢出声的看着四皇子来回焦躁的踱步,实在是不敢打断主子思考,眼看着四殿下猛然刹住脚步想说什么。
最后好似又打消了念头,继续焦躁的捏着拳头气愤。
“殿下……要不,要不去二皇子府救……”
“不去!!”
好大一嗓子吼出来都给子卫惊的将后半句话给憋了回去。
“救什么救!救他干什么让他死了得了!”
就看着四殿下将火气全吼出来,最终也不再来回走动,停在原地气的呼呼的匀着气。
半晌都没再说话。
四皇子刚才倒真是想着故技重施,冲动之下想去给那个麻烦鼓捣出来,但是他与蓝长忆向来从未有过交集。
或者说,蓝长忆与任何人都没走近过。
他想寻个由头都寻不出来,并且此时他的理智也占了冲动的上风。
先前有自已为蓝慕瑾断袖之说作证的行径,早已经引起了太子的猜忌与不满,此时再登门二皇子府……蓝长忆前脚刚将人带回去,自已后脚就追上门。
这是怎么说也说不过去的,恐怕不光会将自已陷入寸步难行的余地。
也会完全彻底暴露了楚忆萧身份不简单。
老子的刀
但连四皇子自已都没意识到,他来来回回前前后后思虑了那么多的理由,理应最正确的决定就是应该先观望撒手不管。
可四皇子的思绪却控制不住的想起来萧争窜自已跟前的傻德行。
又没心计,又不聪明,还有点不堪大用。
甚至会毫无芥蒂的喊自已“表哥。”
连两锭金子都挂在心上抠抠搜搜的人,那种不长进的人他怎么能再受得住严刑拷打。
……可是。
他蓦然又想起了自已看见楚忆萧的第一眼,那瘦骨嶙峋遍体鳞伤的模样,他不就是已经被伤害过了无数次吗。
初见只有那么稚嫩弱小的年纪,被抛弃在荒野就像是那些飘摇野草中最枯败的一棵。
被自已亲生父亲毫不留情的抛出去自生自灭,楚忆萧还真是生来就倒霉。
这种想法在四皇子的脑海中猛然刹停,他烦躁的挥散了思绪里那些混乱的意识,受得住!
他肯定受的住!
自已怎么会想着他会受不住?
看来是自已脑子也有毛病了不成!
干脆就让那麻烦东西给蓝长忆那个刁钻的性子惹急了,杀了算了!干净!省的往后再担心!
……
……那种傻德行,除了讨人嫌还是讨人嫌,大概真的是留不住命。
子卫默不作声的看着主子无意识的叹了口气,就反常的不再发怒了,平静到显出了些颓然。
想着必然还是无法安心的,他顺而转开视线朝外头递了个眼神。
无声示意外面的人去远远盯着二皇子府,寅卫的身影一闪而逝,之后再次恢复了平静。
被四皇子认为此时已经被打惨了的萧争此时毒性已经过去了大半,除了四肢还有些虚浮,身上已经有了常人该有的温度。
让北卫提心吊胆了半天,最终二皇子还是没开口把他给扔出去。
反倒是默认了再端了茶水过去给那个傻子解渴。
毕竟萧争也还中着毒,方才又不能说话,身上还没力气,他趴桌子上也不稀奇。
但即便没发火,东卫还是噤若寒蝉的知道殿下心情差的很。
光看那冷冰冰盯着萧争的眼神就能看出来,恨不得现在就给他脖子拧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