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给面子”的快速扫了眼桌上已经被扔了一堆茶叶的杯盏。
更是被漂浮在水面的那些角度各异的茶叶给看的膈应。
膈应坏了。
“你倒是再看一眼,再看一眼不行就端走!”
“你要不看这山可马上塌了,水面上漂的那个小船儿也要翻。”
果不其然萧争的胡说八道总是能成功吸引注意力,蓝长忆拧着眉头下意识望向他的手指尖指向的方向。
……还是那杯茶水。
但萧争可没等他再别开眼,就用那还沾着茶叶沫子的手指头轻轻点过去。
“这像不像个山。”
顺着萧争圆圆的指甲盖看去,他指的就是杯里聚成一团还飘在面上的茶叶,被他抖落时堆积到了一块,茶叶尖尖朝上聚拢着。
倒真的很像一座小山。
“哎,这是山,这是湖,依山傍水看着可真像外头藏在峰峦里的江湖。”
二皇子的生母是江湖人,人尽皆知。
萧争也知道。
所以他就是故意耍了心眼子,见对方果然没再别开眼反而看的走神,就慢悠悠的开始“催眠”。
“你看这小船儿啊,晃晃荡荡肯定是遇上了风雨。”
“是什么让它刮风下雨还出来溜达?”
“肯定是它也觉得,这山一会儿要塌。”
听到这句胡说八道二皇子才反应过来,萧争这是在调侃自已。
抬眸瞪过去却对上了一双突然认真起来的大眼睛。
那眼睛里没有了胡闹,也没有任何狡黠,看起来显出了之前都没有诚挚。
“茶里有山水,飘的落的都不要浪费。”
“身上有灰尘,那是世间给的痕迹,干净脏污,香香臭臭反反复复,那才能证明你来过。”
“二哥,你脏了也是你。”
突如其来的一套大道理都给东卫听的一愣一愣的,收回神看向主子。
发现二殿下蓦然已经别开了视线,好似是在看树影晃动的末梢。
只留给了萧争一个侧脸。
树影子连同树下的人的影子,都被夕阳拉的冗长。
萧争趴在桌子上探头的影子尤为高大,正仰起脸冲向了府门的方向,影子的嘴一张一合。
人也嘟囔出了声。
“蓝慕瑾什么时候回来。”
二皇子顺而也看了过去,望着清净无声的府门石板路晃了阵神,收回思绪便起了身。
“给他找处住下。”
天黑之前北卫南卫都回了府,并没有将萧争安排到自已住的地方,有心选了个还算清净又离的不太远的屋子。
就刚好夹在了暗卫住处与皇子寝殿的中间,方便不时看看萧争会不会睡着睡着丢没了影。
反正萧争望眼欲穿的盯着府门看到天色都暗了,也没将蓝慕瑾给盼来。
他心里怎么会不知道蓝慕瑾不可能今日回城,先说时日不到,算起来路途来回都没多大空余。
再者天都黑了,城门也关了。
让萧争意外的是,蓝长忆用晚膳时竟然让北卫过来叫了自已。
自然北卫东卫乃至守在外殿的南卫比萧争还诧异,毕竟殿下之前十分厌烦与人接触,何况还是坐一块用膳。
……虽然是坐了个面对面拉的距离老远。
若是个别人能得此待遇,恐怕受宠若惊恨不得给自已端起来。
可惜这种心思永远都不会出现在萧争的脑子里,反而眉眼带笑还提了个要求。
“有甜味儿点心吗?”
东卫:……五皇子府的人都这么勇,难怪暗八都不爱搭理我。
但萧争的勇,远远还是超出了东卫的预料,他是自已坐桌子边还不行,还伸手招呼他也坐下。
“你不吃饭吗?”
接着又询问脸色都在发木的南卫。
“你们都不吃饭吗?”
南卫心说要不是得看着你在这别出状况,我们此时还在门槛外头。
诡异尴尬的气氛最终被二皇子开口给打破了,他看向南卫随口吩咐道。
“城西客栈盯着些,那女人还会与蓝羽尘联系。”
“若是对方手下人有什么异常不准发生冲突,硬碰上得不到好处。”
依照那番国壮汉出现的短暂失神,定然是与三皇子府那两个发狂的暗卫一般无二。
只是蓝长忆猜测着三皇子定然耍了心计留了手。
恐怕是将药效减了半。
这才使得那壮汉当刻失神也被伤的恢复了神智。
听得寥寥几句言语萧争立马就意会过来,当初与番公主合谋陷害蓝慕瑾的真的就是三皇子,手下暗卫攻势狠厉不止痛痒。
果真也是用了药物。
念及此他突然想起来什么,“啪嗒”撂了筷子开始从自已身上掏。
周围几人疑惑的看着萧争在自已身上翻找,萧争也是因为洗澡之后换了衣衫,随身物品都是慌张塞了塞。
所以他朝外掏时同时掏出了一大堆东西。
蒙面的黑巾,他解下来的腕弩。
攥在手里拉拉扯扯都绕到了一块,叮叮咣咣其中还有个小木牌。
萧争站起来将所有东西都放到了桌子上,开始糊里糊涂的拆,翻了半天才从里头抠出个瓷白小药瓶。
将东西划拉划拉就送到了二皇子面前。
“要不说我都没想起来,上次白先生不是研究了那个粉末,这是有缓解效果的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