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六殿下登门。”
噶蹦一声,萧争正在画线的炭芯断了一截,抬起下颌反应了一会儿,疑惑询问蓝慕瑾。
“你六弟跟你交情好?”
蓝慕瑾看着他动了动唇,只说了句。
“承衍入晖善寺时才周岁,期间并未回过皇城居住。”
所以十四年都没见过面,哪来的交情。
这么一说倒也是,不过六皇子回皇城这么多天,除了昨日祈福在众人眼前露了面,压根一直留在宫里吃斋念佛的。
哪个兄长也没见他去拜访过,怎么今个就单单来看蓝慕瑾。
虽然萧争对六皇子的印象还算尚好,但毕竟也是掺和到夺权纷争中的皇子,萧争无意去凑热闹说了句。
“你去吧。”
便换了根新的炭芯,将黑乎乎的渣子吹散继续琢磨。
等萧争独自把那块黑乎乎的图纸誊抄了一遍,暗七又出现在了眼前,在萧争仰着头发愣的时候说了句。
“六皇子寻你,主子搪塞不过。”
若是旁人提及要见萧争,蓝慕瑾有无数种理由甚至不给面子,都可以不去惊动萧争。
面对同父异母的幼弟,这么多年未见要说有什么情分谈不上。
可面前的六皇年岁尚轻,即便顶着个光明万丈的佛子名头。
在蓝慕瑾的意识里,只不过也还是个小孩而已。
与昨日祈愿时震慑人心的气势不同,六皇子此时对蓝慕瑾笑起来真的看着是个不谙世事的少年。
对自己几乎没见过面的兄长也没有半点疏离,反而毫不防备。
“五哥,听说萧大人是你培养出来的,他说话原来就这么好玩吗?”
仿似寻常百姓家的称呼更让蓝慕瑾心里无声叹了气,只认为是蓝承衍从一个婴孩就被留在了寺庙,成长在山野民间。
心性更与百姓相似些。
说起来幸运也不幸运。
幸运的是他可以远离皇宫高墙,不见那些腌臜污浊的阴谋算计,好好的沐浴在良善中。
不幸的是,他什么都不懂的年岁就被迫修习佛法,被迫不知自己是否真的是为神佛信念而生。
也与所有皇子一样,并未感受过多少父子弟兄亲情。
“他性子如此,直率但心地良善。”
听蓝慕瑾很是宽容的在夸赞萧争,六皇子仿佛更喜悦了些,就跟个小孩儿似的趴在椅子扶手边朝前凑。
一双透亮的眼眸里散发着灵气。
“五哥,我长这么大第一次回城,什么人都不认识。”
“昨日见那么多人很是紧张,好在被萧大人有趣的言语打消了,如今还能见到萧大人还能与五哥说说话。”
“我也不孤单了,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