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鸢道:“哦?所以你不敢碰蓝城与佛骨塔,而是专程提的梅园啊。”
花园里再没有别的声响。
宋莞尔求助的目光飘向楚凌沉,却发现楚凌沉并没有开口的意思,他甚至没有看她一眼。
而太后……
太后的眼里已经升起了疑窦。
绝望笼罩着宋莞尔。
她思量再三,终究从席上站起了身,跪在颜鸢面前。
“臣妾知罪,请娘娘责罚。”
……
宋莞尔跪在地上,脊背僵直。
花园里悄无声息。
又过了许久,太后的声音才悠悠响起:“既是知罪,便该受罚。”
太后的目光掠过宋莞尔的脸,不动声色道:“哀家记得栩贵妃的家便在西北边陲,想来距离安定城也不远,既是一水同源,栩贵妃不如也去佛骨塔抄抄经文吧。”
宋莞尔脸色铁青,又朝着楚凌沉在的方向看了一眼。
可惜依旧未得到回应。
她只能绝望俯首:“臣妾认罚,多谢太后开恩。”
颜鸢:“……”
太后的目光又落在颜鸢身上,眼里浮起嗔怪:“至于你,当真糊涂。”
颜鸢闷着头走到太后席前,默默跪下。
各打五十大板么?
她在心里盘算着,要不要哭一场试试?她可不想再回佛骨塔抄经了。
“终究是日子太闲了,才会听信传言,哀家便赏你一些事做。”
太后看着颜鸢悠悠道:“下月便是哀家生辰,哀家罚你主理生辰宴,够你忙活一阵子了,你可有异议?”
颜鸢愣了片刻道:“没有。”
宋莞尔的眼里闪过怨毒的光亮。
她的指尖深深抠进掌腹,费尽力气才能勉强维持住脸上的表情。
太后的寿宴向来隆重,需要调度倾城之力,举国进献,这其中又有多少利害关系?
这哪里是罚,这分明是天大的赏赐。
太后不是罚了颜鸢办差。
而是在放权、是在赏利、是在赐她扎根帝都城乃至整个朝野的人脉!
那些明明是她谋划许久才得到的东西……
她心中怨恨,每一次呼吸都刺痛无比,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把希望寄托在楚凌沉身上,楚凌沉是天子,他绝不会给颜家这样一个天机的。
太后又望向楚凌沉:“皇儿可觉得有何不妥?”
宋莞尔满怀着希望望向楚凌沉。
此时楚凌沉坐在席案之后,脸上的神情少有的宁静,目光中噙着安然的专注,就这样隔空看着……颜鸢的背影。
或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此刻脸上是带着笑的。
他淡道:“并无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