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绍嵘进屋见他便笑了,他爷俩是极相似的,不过傅骁寒白皙些,傅绍嵘的线条比较刚硬,这位傅爷今年才三十有五,是在二十那年生下的傅骁寒,于程遇春来讲并不是很大。
“傅爷好。”程遇春向他行礼。
“程老板,我傅绍嵘一向明人不说暗话,凭你是没法与我斗的,我傅绍嵘想要的人就没有得不到的。我呢,也不喜欢强人所难,你若想在青州的戏园子里混下去,还是掂量掂量清楚。”
“我不过一个戏子,您何苦逼我至此。”
“爷给你三个月的时间,爷要你心甘情愿。”说罢便走了。
傅骁寒回了傅家便跪着,他老子进门扫了一眼,什么话也没说。
自古人分三六九等,娼妓优伶是最末等的,从来生死不由己,稍有长相出色的便沦为富贵人家的玩物,无论男女。
程遇春一早就知道自己迟早不过是个玩物,但作为一个玩物选择一个可靠的靠山是一件很慎重的事。他程遇春不是什么贞烈之士,也没什么世人可笑的尊严,他自幼被弃,看遍人情冷暖,一心只想寻个好靠山。他不知道傅绍嵘算不算一个有力的靠山,他在考虑。
而傅绍嵘,大约也对他存了些真心,他戎马半生,从未动过想要占有一个人的心思,但程遇春他做到了,让他想要占有他。
也许是他宛如女子般俊秀的眉目,宛啭的嗓音,纤细的身段,是他在戏台上的风姿绰约,含情的桃花眼,一颦一簇间叫人心花怒放。
他已经有了妻子,而他有足够的权势不必在意别人的眼光,只叫程遇春死心塌地地跟了他,想起来都觉得通身舒泰。
而他跪着的儿子,此刻心里想的亦是同一个人。
“是傅爷送的。”
台面上搁着三个大托盘,用红绸子盖着。“傅爷说,一点小意思,望您笑纳。”程遇春掀起一块红绸子,十八锭金元宝直刺得人眼睛疼,想来是傅绍嵘所谓的聘礼。
“搁着吧。”程遇春只淡淡说了三个字,前来送礼的小厮有些尴尬,点头哈腰卖足了笑,不知该如何复命。
一个月里,程遇春依旧是好生生地唱戏,傅绍嵘也未催逼他。
正是回春的季节,天气也日渐暖了,傅骁寒日日思春魂不守舍,可又寻不到借口去找他,总偷偷跑去梨园看程遇春的戏,一来二去,一个月也未同他相见。
第4章寿宴
城南宋府上,大小姐宋含芝将将同她娘老子请安过。
“耶耶的七十大寿娘说将那个名满青州的程老板请来呢。”程遇春一向是青州城的台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