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语落下。
四周众人齐齐沉默了。
灭亲?
说的倒是轻巧。
这次能参与的多为各族中的佼佼者,若是真去大义灭亲,家族只怕会直接陷入青黄不接。
这个代价实在太大了!
哪怕他们清楚其中之利弊,却也很难真去做抉择。
但他们同样也明白,若真到危亡关头,恐也只能这么做了。
冯栋沉思了一下,突然问道:“昨日城中传出的消息,可是我们中传出的?”
“我程氏没有。”
“我曹邴氏没有。”
“我宛孔氏更不可能。”
“……”
众人竟皆摇头否定。
见状。
冯栋心中陡然一沉。
他看着不远处大门洞开的内史府,只觉是一头张着巨口的饕餮,正等着他们自己进入其中。
“不是你们传的?这怎么可能?”曹邴生一脸愕然。
冯栋冷笑道:“事到如今,曹邴兄,你还没看出来吗?这是官府传的。”
“我们都为官府算计了。”
“不过现在说这些已没有用了。”
“无论是不是官府传的,现在都变成我们传的了。”
“因为我们没办法将此事告诉给那些官吏,他们中的大多数人,都会认为是我们因慌张,所以才做出了这慌不择路的举动,就算有部分官吏意识到了,但也无济于事了。”
“我们全都漏算了这里。”
“眼下官府抓住了这个漏洞,将我们既定的计划强行撕开了口子。”
“现在口子是越撕越大了。”
闻言。
众人脸色齐齐一变。
他们也都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就在几人还想商议时,内史府内走出一名皂衣小吏。
他满脸不耐烦的看着府外众人,不悦道:“内史府乃朝廷重地,闲杂人等不要在这聚集逗留。”
“速速离开!”
众人当即闭口。
程郑拱手道:“敢请上吏通报。”
“就说关中一干盐商、铁商求见长公子。”
小吏道:“盐商铁商?”
“你们来的很不凑巧,昨日夜间,长公子就已离开,去了怀县。”
“你们来晚了。”
程郑道:“敢问上吏,可知长公子何时回来?”
小吏道:“长公子之行迹,岂是我一斗食小吏能知晓的?”
程郑道:“据我所知,这次怀县沉船之事,官府还将其交给了蒙毅廷尉、杜赫少府,敢问这两位长吏可在?怀县沉船毕竟关乎着我等数月的买卖,因而想向官府多了解一些。”
“再则。”
“而今关中各地气势汹汹,我等也实不知该如何面对,因而想请官府拿个主意。”
“还请上吏通报一声。”
小吏眼中不耐烦之色更浓。
他挥了挥手道:“你们烦不烦啊。”
“我都给你们说了。”
“不在。”
“长公子不在。”
“蒙廷尉、杜少府他们都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