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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中满是悲凉。
短短十天,他承受了太多。
也失去了太多。
自己的长子冯振,冯文冯武兄弟,还有其他优秀的族人,眼下都为官府抓捕,本就有些青黄不接的冯氏,而今人才彻底凋零,偌大的府邸,竟找不到几个能支撑家族的人,这何其的悲哀啊?
而过往的冯氏何等风光?
家产万金。
铜门精石,族人数百,门庭若市。
但不过半年,族人大多逃亡,家产所剩无多,冯氏更是危在旦夕。
他亲自铸就的冯氏高墙。
而今却也要亲眼看着冯氏的楼塌。
这一切的一切,跟一个人脱不了干系。
只是冯栋恨不起。
不敢恨。
此人算计太多、算计太深,根本不是他们能抗衡的,他很肯定,自己胆敢再惹出什么祸端,此人定会以更残酷的手段报复,跟寻常的打打杀杀不同,此人工于心计。
他不会轻易杀人。
而是会不断的去折磨去折腾。
让他们生不如死。
看着萧瑟的庭院,冯栋悲从心来,放声大哭起来。
哭声无比哀痛。
很快。
紧闭的冯氏大门打开了。
冯栋之子冯策将屋门打开,见老父坐在台阶上痛哭,眼中露出一抹惊慌,他看了看四周,却是没发现兄长身影,心中陡然生出不详的预感,颤声道:“父亲,大兄呢?”
“家长……”
四周其他族人也跟着痛哭。
冯栋没开口说一句话,只是在一旁哭嚎着。
等哭声停下。
他渐渐恢复了平静。
只是眼中再也没有了昔日神采。
在冯策的搀扶下,冯栋缓缓进到宅中。
族中其他人紧紧跟着,眼中都充满着不安和惶恐。
他们没多少想法。
却也看的出来,族中十分不妙。
进到大堂,冯策将其他族人驱离出去,将屋门紧闭上,满脸惊慌道:“父亲,大兄呢?他怎么没回来?”
冯栋没有开口,只是木然摇头。
“完了,我冯氏完了。”良久,冯栋又哭又笑起来,嘴中念叨着这几句。
冯策红着眼,安抚道:“父亲,我冯氏不会出事的,官府没那么快找到证据,兄长就算被抓进去,也可进行乞鞫,若是官府真的做绝了,那就一不做二不休,直接举家逃了。”
冯策没想那么多。
他的想法很简单,既然咸阳待不了,那就换个地方待。
他们冯氏族中还有点存钱。
只要经商的手段还在,他们冯氏未必不能再起。
冯栋看着一脸莽直的冯策,颓然的闭上了眼,摆了摆手道:“出去吧,我冯氏已彻底完了,天下从今以后也没有我冯氏的立足之地了,更不会有人会容忍我们冯氏存在了。”
“一步踏错步步错。”
“从上次官府兵不血刃,夺走我等立身根本时,我就应该反应过来的,我等只是区区贱商,怎么敢去跟官府做抗争的?”
“呵呵。”
“终究是为贪婪蒙了眼。”
冯策眉头一皱,有些不明父亲说的话。
冯栋没有解释。
只是有气无力的摆了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