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朝廷开始解决,他们心中悬着的大石,总算可以放下了,这让他们如何不感到激动跟振奋?
这可都是跟他们出生入死的将士啊!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扶苏继续道:“现在我带来的钱粮都已交到了上将军手中,我扶苏并不愿过多的牵涉,但我先说好,这些钱粮是给士卒的,绝不容许分发过程,出现任何的问题,凡有问题,莫怪我扶苏无情。”
蒙恬道:“长公子尽管放心。”
“这些钱粮一律按‘验首’的标准核实,绝不会出现任何遗漏跟贪墨。”
“也将会在万军面前,将钱粮发下,乃校三天,众将士均无异议,才能最终归卷。”
“长公子可随军监督。”
扶苏点点头。
等将要事说完,屋内气氛一松。
在其他将领下去宣布此事,并召集将士搬运钱粮时,蒙恬跟扶苏走到了一起。
蒙恬担忧道:“公子,朝堂当真要解决吗?”
“这可容不得有假。”
“将士对此十分上心,若知晓为朝廷欺骗,不仅军心难安,到时军队恐还会爆发动乱。”
“臣不得不谨慎。”
对于蒙恬的担忧,扶苏心中也清楚。
这些年朝堂一直不敢直面这个问题,也一直在试图用其他方式解决,其中最为简单粗暴的,便是迁移人口,但这已引得军中怨念颇深,只是勉强还能稳住。
若再被知晓受到了欺骗……
即便不用蒙恬提醒,他也知晓,对军心的动摇,将会是毁灭性的。
扶苏目光坚定道:“上将军尽管放心,这的确是朝廷今后的重点,但你也可认为是我扶苏的私心。”
“公子这是何意?”蒙恬凝声道。
扶苏轻叹一声,道:“解决功赏的事,是我主动提起的,朝廷响应者寥寥,虽得父皇暗许,但朝堂的阻力很大,就连这些钱粮,都是争执了数日,才勉强决下,想真正得到兑现,还需不短的时间。”
闻言。
蒙恬脸色有些凝重。
真如扶苏所说,那岂非根本未定下?
若扶苏最终没能说服朝臣,那岂非就是言而无信?
见蒙恬脸色很难看,扶苏大致猜到了蒙恬的想法,脸上浮现一抹冷峻,笑着道:“上将军毋须多虑,我扶苏既敢开这个口,自有兑现的办法,只是还需要一些时间去推动。”
“只是上将军当也知晓,朝廷是给不出这么多田宅的,因而只能从其他方面做为弥补,对于这些,我已有了详尽安排。”
“我相信将士们会接受这份功赏的!”
听到扶苏的话,蒙恬眉头一皱。
朝廷亏欠的大部分,主要就是军功爵制下的田宅,若是当真能有办法让将士放弃田宅,朝廷恐早就做了,又岂会轮到扶苏?
扶苏显然没有细说的想法,他也并不好过多询问,只是道:“公子,臣对朝廷的事知晓不多,但军队的事,公子切莫乱生心思。”
“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扶苏沉声道:“蒙恬,你我相识多年,还不知晓我的性格?我岂会拿国家安危开玩笑?只是具体的一些情况,并不好对外言说,唯有等到时机到了,才能说出,不然恐会为人破坏。”
“到时我扶苏就真要背上言而无信、出尔反尔的骂名了。”
见状。
蒙恬沉吟片刻,没有就此多问。
他深深的看着扶苏,目光来回打量着,这大半年朝中的情况,他知晓的并不多,但多少是有所耳闻,加之,前段时间蒙毅给他写了书信,他也对扶苏的近况或多或少有了了解。
眼下亲自得见,才惊觉扶苏的变化。
现在的扶苏,褪去了原本的稚气,多了几分成熟稳重,甚至相较于过往的激情热血,目下增添了几分阴冷。
蒙恬道:“公子周全。”
日暮时分。
秦军大营前所未有的振奋欢腾。
扶苏带来的百余车御酒,举行了一个盛大的犒军典礼。
史无前例的。
每个百人队都赏赐了一坛御酒。
在历来大军犒赏中,御酒对于士卒而言,都是象征性的,千人队能得一坛御酒和水而饮,就已很是难能可贵了,今日扶苏北上,竟能使百人而得一坛,其赏赐规格已远远超出寻常。
入夜。
犒赏大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