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看到巍峨城墙上高挂的‘咸阳’二字时,胡亥不禁热泪盈眶,这一路走下来,他过的实在艰难,整日提心吊胆,唯恐密林中会窜出百越人,虽然最终路上并没有遇到,但他依旧不敢掉以轻心。
见到咸阳那一瞬间,他高悬的心才终于落下。
根本不用胡亥吩咐,赵高就直接驾着马车,朝着皇城驶去,半个时辰不到,胡亥重新回到了皇城。
他最熟悉的地方。
随行的士卒都已离开,胡亥回到自己的宫宇,舒舒服服的沐浴了一番,也是好好的去了去身上的风尘。
他重新换上了干净整洁的衣裳。
依旧是过去的贵公子。
只是在一番收拾后,胡亥并没有休息,而是直接奔去了咸阳宫,他要将自己在南海遭遇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给始皇。
他要告诉始皇,赵佗有问题,南海有隐患。
不多时。
胡亥进到了殿内。
刚进入殿内,胡亥连忙道:“儿臣胡亥参见父皇,父皇安康。”
话音刚落。
胡亥哭丧着脸,诉苦道:“父皇,你要替儿臣做主啊,儿臣这次去南海,差点就回不来了,更差点见不到父皇了。”
“儿臣太难了!”
见到胡亥一脸委屈,嬴政眉头一皱,问道:“说吧,朕倒想听听,你在南海究竟遭遇了什么?”
胡亥点点头,把南海的事娓娓道来。
他道:“父皇,你恐怕不知,南海军心已有异动,更为甚者,军中更有跟百越人勾连的将领,儿臣奉父皇之命前去犒军,原本地址定在的番禺,结果却被赵佗这些人给弄到了临尘。”
“临尘可是边陲。”
“跟百越人就几十里相隔。”
“赵佗这些人对儿臣就没安好心。”
“还有。”
“临尘县令闽落是百越人,他在见儿臣时,更是试图恐吓儿臣,不过儿臣乃父皇之子,又岂会受奸人恐吓,根本不为所动。”
“只是儿臣在真正犒赏大军时依旧发生了变故。”
“儿臣宣布将钱赏分发下去时,军中根本就不激动,甚至是哗然一片,纷纷在那里高唱着‘秦风’,还直接当众让儿臣回答,朝廷会不会让他们回家,儿臣遭遇这么多刁难,军中将领无一人替儿臣出声。”
“他们分明是心怀不轨,想让儿臣丢尽颜面。”
“只是儿臣机敏。”
“在临去南海时,提前跟嵇恒说了,让嵇恒为我出了几个主意,本是为了以防万一,结果还真派上了用场,儿臣当机立断,临危不乱,通过三寸不烂之舌之舌成功安抚了军心,这才避免了军心动荡。”
说到这。
胡亥脸颊微微一红。
他其实没有想吹嘘自己,只是来之前赵高反复叮嘱,一定要表现出自己,这些话也是赵高给他准备的。
就在胡亥想继续开口时,嬴政却突然开口打断了。
嬴政道:“你说,嵇恒帮你出了主意,而他出的主意,还都刚好用上了,还刚好用在南海军心动荡上?”
胡亥一愣。
不假思索的点了点头。
随即,他也是道:“嵇恒给儿臣的锦囊,主要就是让儿臣告诉军中将士,我们是为谁而战,不仅是为了自己而战,为了大秦而战,更是为了自己的子孙后代而战,为了天下长久的和平而战。”
“再则。”
“便是让儿臣适当……适当说朝廷要让将士回家。”胡亥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没有底气,他陡然间想起来,父皇并不知道此事,虽然大兄可能已告诉给了父皇,但父皇并没有过任何表态。
胡亥垂着头,已不敢再言。
嬴政冷冷的看着胡亥,眼神变得很是深邃。
最终,他拂手道:“继续讲。”
胡亥咽了咽唾沫,已不敢再继续说赵高的那番溢美之词,硬着头皮道:“而经儿臣的安抚,军心已经安定下来,只是在儿臣待在临尘时,有一天收到了一份投书,那书函上写到军中有越人细作。”
“儿臣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满脸不信,但儿臣也知,防人之心不可无,事关军事,儿臣岂敢大意,便让赵高跟任敖暗中打探了一番,起初并未打听到什么消息,只是无意间听到了军中裨将吕嘉是百越人,还有不少百越人在南海三郡为官为吏。”
“而且……”
“种种迹象表明,百越人的泛滥,跟主将赵佗有脱不开的干系。”
“儿臣当即警觉。”
“接连数天都大门不出。”
“儿臣也深知此事的重要,在钱赏分发完毕后,便立即着手回咸阳,想将此事尽快告诉给父皇,只是儿臣这般谨慎,依旧为百越人盯上,在儿臣在离开临尘后,就遭遇了百越人的袭杀。”
“上百名越人在密林中埋伏,一轮齐射下来,儿臣随行的将士死伤不少,只是……”胡亥顿了一下,继续道:“就在儿臣以为要经历一番恶战,甚至儿臣都准备拼命时,赵佗之子赵眛却突然杀出,以迅疾之速荡平了越人的袭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