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迈不动脚步,看不见绿灯,只看得到红色的一片,一串血花连着刀口飞溅。
他转回了小路。
如果那些人没有走,他依然会装作不经意路过,然后绕远道回家。而如果那些拿着西瓜刀的人走了——
是的,那些人走了。
阿杰则遍体鳞伤,看似已经晕厥。他的脑袋有伤,背上的裂口也触目惊心。
阿杰探了探他的呼吸,打了夜班同事的电话,而为此,阿杰还被同事一顿臭骂。毕竟这样的人就算送去医院,也根本付不起医药费。他害他们白出了一趟夜车,还浪费了两袋血包。
阿杰心里也很矛盾,他还在实习期,并不想给同事添麻烦,但他又实在不忍心让一个明明有救的人死在路边。
医者仁心,课本上总是这么说的。
不过阿杰的矛盾没有持续多久就荡然无存,因为火炮醒后偷偷地从医院溜走了。没有钱不算,还连声谢谢也没有。
从此,阿杰发誓自己绝对不会再多管闲事。
☆、(2)
所以他绝对不会想到他和火炮还会有第四次见面,老天似乎非要他俩结识一样。
而这第四次见面,让阿杰早就规划好的人生道路朝着不可预知的方向飞驰。
那是距离第三次见面很久之后,阿杰刚刚结束实习培训,本应该顺利入职本院,却突然接到通知让他借调到分院,说是让他先去锻炼几个月。
阿杰自然是接受的,父母在他小时也总说,年轻人,多做点事多吃点苦是正常的。
所以阿杰在学校时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而他甚至还认为这是领导给他的试炼,只要好好完成,前途便光明无限。
那天他打算给自己买点衣服犒劳一下,至少得买几件白衬衫。他穿着的这一件还是大学时买的,穿了四五年,白色都洗得发黄。
当时他正在结账,沿街的店铺却突然闯进了一个人。结账柜台离门口很近,那人又抱着一个箱子还提着张板凳,他跑得又急又猛,一下子就把阿杰撞倒,阿杰的脑袋狠狠地磕在柜台边上,瞬间裂了一道口子。
那人赶紧把箱子放下,一边让柜台的姑娘把他箱子藏好,一边不停地对阿杰说对不起对不起,并用着蛮劲把阿杰拽起来。
身上的汗味朝着阿杰迎面扑来,阿杰本能地挥手推开他。
他捂着脑袋抬起头一看,那一脸抱歉还时不时警惕地往外看的家伙不是别人,正是火炮。
“巡逻队又来了?”柜台的姑娘问。
“来了,今晚来三趟了,最近怎么搞的。”阿杰找了个矮点的位置坐下,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水。
“好像是有个商贸会要开,肯定要整顿市容市貌。晚上十二点之前还是不要出摊了,我几次下班见到他们都是十二点后才回去。”姑娘走到门口看了看,又走回来。
姑娘关切地问阿杰怎么样,要不要紧,还找了个创可贴给他。
阿杰说没事,就一道小口子。
火炮也一直在堆着笑说抱歉,也就是这空当,阿杰见着火炮也有伤,胳膊上不知道被什么划拉一道大口子,他反倒没怎么在意,抽了几张餐巾纸擦擦血。
或许还是医者仁心,虽然阿杰从来不想靠近这类人,但还是忍不住对火炮道,“你这口子有点大,淋点碘酒消消毒,或者去医院包一下吧。”
火炮摆摆手说不要紧,过会自己就好。
姑娘也笑了,她说哎呀这点小伤哪用医院啊,去了还不得榨干了剩副骨架出来。小病靠熬,大病等死,你说是不是?
阿杰没接话,他当然不会这么想。他干的就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