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何辉虽然顽固,可长孙才不会由着他的性子,大喝道:“何辉,你充当魏王的眼线,陷害太子,你可知罪?”
何辉脑子嗡的一下,他没想到,长孙竟然会这样明晃晃的把这件事挑明。
行动之迅速,完全让他意想不到。
说来,差役叫他的时候,他还在殿堂里擦地,穿着脏兮兮的袍服,满脸满头都是灰土。
差役也没有告诉他,到底是谁要见他。等他见到长孙,可谓是受到了很大的震动。
他万没想到,长孙竟然会亲自来见他。
他和长孙,当然是见过面的,再次相见,何辉不免有些心虚。说到底,不论他怎么虚伪矫饰,对于自己做的事情,他也心知肚明。
绝对不是什么见得了人的,光彩的事,于是,长孙挑明了问,反而让他面露羞赧,不知所措。
“赵国公说的是什么意思,小奴不知。”
长孙点点头,知道开口就好。
“不知道?”
“何辉,老夫劝你还是不要再固执了,你动脑子想想看,老夫为何会找到这个地方来?”
“还第一时间就找到了你?”
“据我所知,这次从东宫罚没入掖庭的,少说也有几十个人吧,为何老夫就独独找了你,你就不想想这是为什么?”
“有人出卖我!”何辉是何等聪明伶俐的人,只稍稍动一动脑子就明白这件事的原委了。
“说!”
“究竟是谁?”
这人恁的不知天高地厚,刚才还一副什么也不在乎的样子,一想到有人出卖自己,才把老狐狸长孙招来,顿时就和变了一个人似的,瞪着眼睛,吵嚷起来。
长孙怎会让他如愿,只道:“这你不必知道。”
“老夫特意过来,只想知道魏王的阴谋。还有,东宫现在还有漏网之鱼吗?”
面对小太监何辉,长孙自然有一种上位者的姿态,这并不是他故意做出来的,而是自然而然流露出来的。
所以,他并不在意讯问的方式,也不在意何辉心里会怎么想。
他很有信心,一定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
“你休想!”
“我绝对不会背叛殿下!”
事到如今,自己的身份已然是暴露无遗了,何辉想想,也不必再隐瞒,只要扛住不说,也算是为殿下尽忠了。
“我知道,你是忠仆,可问题是,你都已经到了掖庭宫了,你心心念念的魏王殿下,可有来营救你?”
“按照常理来说,就算不是为了你,就算只是为了他自己,也该来搭救你啊!”
“结果呢?”
“他人呢?”
长孙捋着长须,不急不慢的说着这些话,脸上带着笑,显示了他绝对的自信。
他笃定,何辉不可能一直咬紧牙关,只要他稍稍挑拨,他就会把实情全都吐露出来。
谁能忍得住呢?
看他这副狼狈样,虽说才进掖庭没有几天,却已经是身心俱疲的样子。这样的少年,长孙见过的太多太多了,一开始也是一腔热血,报效主上,所谓意志坚定,精明强干。
可等到遇上事了,到了重要的关卡,凡是能越过去的,就当真是能验证自己的一片真心。
过关这事,说来简单,可真的要遇上,便是做起来难。
他们之中绝大多数人,都是倒在了关卡之前,长孙审视着眼前的少年,揣度着他的深浅。
最后做出了判断,他,不行。
“魏王没有来,你不必狡辩,也不必还心存幻想。老夫从政多年,见过的事情,经历过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