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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抽抽嘴角,道:“你们两人当真是一家。”忽觉不对,又问:“你阿姊既是小浪,怎么才是一个殿前洒扫?”

吴小孩没吭声,只拿眼偷偷看孙威娘,威娘大大方方地抬头道:“宋娘子说,婢妾等既是有罪,不合近身侍奉公主,所以打发婢妾等去殿前洒扫。”

我蹙了眉,向边上一看,那里面便有一个年约二十七八的女官出来,对我行礼道:“尚服局下司衣宋佛佑参见娘子。”

我见她身上穿着想起今日身上的衣裳还是她选的,声气便大不顺了,斜眼看她道:“让她们两个去做洒扫,是母亲的旨意,还是你的意思?”

宋佛佑道:“陛下并不曾为此事下令。”

我早知母亲不会为这等小事特地下令,见她果然这样答,又冷笑道:“母亲并不曾下令,那这就是你的意思了?我只道司衣是只管衣服披挂的,倒不知原来连殿中赏罚迁动也一道管了。”

宋佛佑不慌不忙道:“妾虽品在司衣,却蒙天后圣恩,得领蓬莱殿中事,陛下遣妾来前,特地叮嘱:‘公主年幼,汝等本职虽非谏议,仍须善加规劝,多所扶持,不得放纵其意,以致昏乱’。妾等本德薄才疏,识见短浅,蒙天垂幸,不敢负恩,唯思以先哲之道匡扶公主,亲贤远佞,方可秉承圣意,稍平陛下拳拳爱子之心,故将执事年长有德者擢入内殿,使之规谏左右,年少德浅者暂在殿外行走,待其徐修德行,自为长进,方可近身入侍,此二人以曲意佞承公主,本该逐出本殿,唯圣人、公主仁善,且其亦有悔改之心,故此暂留,却不可委以近侍之任,伏请公主明察。”

我刁难这宋佛佑,本是有当场立威的意思,料想她一个小小司衣,也不敢在被遣来侍奉我的头一天便得罪我,谁知她倒是个女才子,张口讲出一通之乎者也的道理来,又是母亲旨意,又是先哲之道的,我若不依,倒是昏聩无能一般,然而若是依她,未免就开了个先例,日后必然处处为她挟制,行动皆不得自由,着实为难——要是此刻韦欢在就好了,她那样聪明,一定能替我拿个主意,说到韦欢,却不知那些人是否将她平安送回去了?已经去了这么久,怎么还没人回来覆命呢?

许是见我久不出声,那宋佛佑竟轻咳了一声,以示提醒,我见她这般放肆,心内不悦,待要直言训斥,想起昨日与母亲的交谈,话到嘴边,便生生忍住,淡淡道:“原来是母亲的意思,既如此,倒劳烦宋司衣一片好心了。只是她们两个毕竟才受过杖,若叫她们如常当值,倘或力有不及,不仅耽误了差使,也有违母亲的仁德之心,不如让她们歇息两月,再做区处。”

宋佛佑道:“殿中职司皆有定数,若是她们不当值,又叫何人当值?”

我笑了笑,随手指了最边上的两个年轻宫人,道:“便叫她两个暂代罢。”

那两个宫人一惊,因我只说暂代,并未说贬斥,又不好求情,便只是跪下,其中一人还悄悄抬头看宋佛佑,却被我看得一清二楚。

我心中冷笑,面上努力装出慈和亲近的样子,对宋佛佑微笑道:“父亲、母亲一向皆悯恤宫人,还曾多次下旨放人出宫,我既身为人子,自当体察天心,恭秉圣意,慈和恤下,方是孝顺之道,宋司衣以为呢?”

宋佛佑蹙眉道:“公主仁孝,妾等敢不从命。”

我见她许了,才松了口气,假借要看书,挥退众人,又对那吴小孩、孙威娘使眼色,她两个便借着受伤的由头,退得极慢,等众人都散了,她们才到门口。

我叫住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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