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大家都换了衣裳,束了头发出来,我才渐渐地开始埋怨起韦欢来,晕乎乎地站在一边,两眼直直盯着韦欢,比试一开始,便自顾自朝着她去,扯着她手道:“为何不跟我一起?”
场面喧嚣,韦欢没听清我的话,只对我笑着眨眨眼,一闪身便越过了我,向着独孤绍去。
这鞠球与足球不同,倒更像是毽毬,大家抢了球并不是一路带着跑,而是边踢边走,韦欢马球厉害,踢毬却不甚在行,抢了几次没有抢过,嘻嘻哈哈地跟在人群里去挤独孤绍。
独孤绍见人都涌到她身边,翻花一跳,将毽毬自后面踢到远处,传给裴兰生,裴兰生蹴鞠也比马球好多了,边踢边跑,又被崔明德和崔顺德两人夹击给抢了去。
独孤绍自人丛中脱出来直奔崔明德而去,韦欢几个也纷纷跟着毬跑,我一则酒意上头,二则为韦欢方才的行为生气,便落在了后面,慢慢地沿着场边走,那里一群人你嬉笑着推我一下,我暗地里扯你一把,不像是比赛,倒像是泼寒胡戏一般,也不知谁起的头,一下把人推倒了,倒地的那个抱着毬坐在地上,满口笑道:“便压死我,也休想从我这里抢了毬去。”又有几人在那里挠她身上、从她手里拉扯毽毬,她的队友从旁护着,也去挠那些作闹的人,今日不过随意玩耍,并未特地准备两队衣裳,两边穿什么的都有,便有人混淆了敌我,挠向了自己的队友,又有人浑水摸鱼,趁乱起哄,场面便不知不觉乱成一团,数十人堆在一起追挠打闹,哪里还在意蹴鞠不蹴鞠的?
我眼睁睁见韦欢在人丛中钻来钻去,这里碰一下,那里挠一把,将水搅浑了,又跑去那一处,等那里鸡犬不宁了,又偷偷再溜去对面,如此反复,竟叫她把毬给偷出来了,也没脚踢,只用两手捧着往球门跑,跑时看见我在这边,身子一侧,想要越过我,我偏偏不肯如她的意,奋力一扑,却没扑准,眼看要跌在地上,韦欢眼疾手快地扯住我,手上毽毬早就抛开,两手将我一带,背心向下,狠狠落地,我扑在她身上,只听她闷哼一声,脸色苍白,额上倏然就出了汗,却还笑着推我道:“叫你少吃些,长得这样重。”
我两手压在她与我的身体之间,小臂恰巧搁置在她胸前,那微微隆起的地方如此明显,我不知不觉又想起方才的问题,还想起那日韦欢在温汤里露出的半截身体,微微地燥热起来,两臂发软,整个人向她身上一靠,我的脸靠在她的脸旁边,恰恰是两张脸上的绒毛相接,却又不至肌肤相贴的距离。
韦欢痛苦地嗯了一声,声音里的笑意没了,咬牙道:“你别压着我,快起来。”
她说话的时候,脸总像要贴过来了,惹得我竟有几分期待,可是光是期待着,也并未真能与她触碰,心里又失落,索性将头一转,从脸颊自鼻尖至嘴唇都在她脸上扫过,她的脸红扑扑、热乎乎的,仿若新熟的水蜜桃,我情不自禁地生出几分咬她一口的念头,又赶紧将这念头驱之于外,两手撑地,腿向边上一动,挤过了韦欢的腿,惹得她又是一哼,吓得我停了一停,问:“是不是压到你了?”
韦欢翻了个白眼,恶狠狠地道:“起来!”
我赶紧爬起身,再去扶她,韦欢拍开我的手,龇牙咧嘴地起来,两手一张,我才见她手心上蹭破了皮,有鲜血流出,和着尘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