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发现她眼眉微蹙,心情算不上好,想想鸾台八人一下关了四个便觉释然,扯着她的衣袖唤:“阿娘。”
她本来还有些严肃,这时候倒露出些笑意,半是玩笑地道:“这一向说话都恨不能如仗前奏对的模样,怎么突然阿娘阿娘地叫得这样亲热?莫不是看上了你娘的什么东西,或是闯了什么祸事?”
我牵住她的手道:“没有闯祸,也没看上什么东西,只想叫叫阿娘。”
她敛了笑,两眼上下打量我,我索性坐到她身边,将她手一挽道:“阿娘不愿听,我就不叫了。”
母亲扯了扯嘴角,抬了抬手,却停了一会才落在我头上,轻擦过我的发髻,又收了回去,我将发饰都拆下来,钻到她怀中,又拽着她的手放到我身上,她只得一手自下搂住我,一手在我脸上捏了捏:“到底怎么了?”
我笑着看她:“没怎么,就想让阿娘抱抱。”
母亲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多大的人了,就这么向你娘撒娇,也不怕人笑话?”
我道:“女儿向阿娘撒娇,不是天经地义的么?怕人说怎地?”
母亲拿我没办法,两手上下如抱孩童那样向内搂了一搂,让我安稳地躺在她腿上:“只准你待一刻,一刻后朕要与人议事,你自己到偏殿坐着去。”
我嗯了一声,自下而上地看着她,来前想了一肚子的撒娇话,自觉肉麻,以为该说不出口,到了这时候,却什么都顺理成章、自然而然:“阿娘喜欢我么?”
母亲失笑:“你说呢?”
我道:“阿娘不曾明说,我就只当是不喜欢。”被她在额上一弹:“小促狭鬼,到底怎么了?”
我眨了眨眼,道:“阿娘觉得我怎么样?”
母亲轻轻一怔,手自我身上脱开,淡淡道:“要什么就说罢。”
我道:“阿娘先说。”
母亲垂眼看我,我两手重又巴住她的手,她动了动,到底任我扯着她的手又放在我自己脸上,我笑嘻嘻看她:“阿娘教我看奏疏、令我在侧殿听阿娘办事,已有好些年了,也常有些考问,我自觉有些长进,可无处与人比较,也不知这长进到底是多,还是少,所以想听阿娘说一说,看我学得到底是好呢,还是不好,不好则改,好嘛…”
母亲似笑非笑地看我:“好就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