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绍知道她在夸自己方才不出声叫人,咧嘴一笑,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却又马上肃了脸,大喝道:“楚江!”
楚江进来时面上尤带着笑:“将军。”待见独孤绍面容整肃,才忙敛了笑,半跪下去,独孤绍冷冷看着他,不带喜怒地道:“方才我问你谁来过,你说什么?”
楚江唬了一跳,两眼去看崔明德,崔明德背了手,慢悠悠地在独孤绍背后踱步,主帅营帐中陈设与其他人没有分别,不过更多了一书案、一书柜而已,她便踱到书柜处去翻上面的书,并不曾正眼来看这边。楚江苦了脸道:“卑下说:‘鸟都没飞进来一只’。”
独孤绍木着脸指指崔明德:“可崔参军在营帐里。”
楚江越颓了意气,低头道:“是卑下之过。”
独孤绍见他知错,语气反倒和缓起来:“你自己说说,过错在何处?”
楚江道:“不该隐瞒崔参军在这里的事。”心中还有不服,仰头道:“若是旁人,卑下辈自然严守军令,不敢欺瞒,但是崔参军不是旁人。且她还持有大总管军令。”将眼又去看崔明德,这人挑挑拣拣地选了一本书,看了几页,又放回去,转头看向这边,淡淡道:“方才阿绍不知袭击者是谁,只当是受了刺客袭击,却一直不肯叫你们进来,你知是为何么?”
楚江摇头:“卑下不知。”
崔明德淡笑道:“我持大总管军令而来,你们核验无误,引我入营帐,并无错处。但独孤将军在门口营帐觉出不对,特地停步问你们,你们说无事,她信了你们,踏了进来,却遇到袭击,你若是她,会不会觉得是门外亲卫已被刺客收买,伙同敌人要来杀她?”
楚江一瞬间白了脸,跪直身子,端正拱手:“卑下知错!求将军重罚。”
崔明德重又低了头去看书,独孤绍正声道:“既是初犯,便不重咎,今日营帐当值之人,一人杖四十,你是主官,杖六十——服气么?”
听楚江道“服气”,便挥手让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