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礼躬身答道:“是括户。”
李暅点点头:“这是大事,你好好跟着姑姑,多与诸公相友善。”见守仁荡着他的手问“我也能去省中么”,便笑着将他手臂一拍:“待到你成了亲,出了阁,便能去了。”
守仁笑道:“那我能现在便成亲出阁么?”
李暅失笑:“你还小呢。”守仁便大不高兴,松了李暅的手,又去扯守礼,韦欢轻咳一声,道:“大郎先用饭罢。”向门口的佛奴一看,佛奴微一躬身,招手间已命人捧了四菜一汤进来,守礼显是饿了,见了那热汤热饼便两眼放光,碍着父亲在,只能束手立着,不敢表露。
李暅偏不识趣,还立着蹙眉道:“这也太少了罢?”
守礼忙道:“不少,都是儿最喜欢的。”
李暅方不言,牵着守仁坐到主座,守礼还不敢坐,抬眼去看韦欢,韦欢便道:“希孟你奉大郎去偏殿罢。”
守礼方松了口气,且又有些欢喜,向一父一母行了礼,去偏殿吃了饭,再来辞别,向省中去了。
李暅遥遥望着他走开,半晌方向韦欢道:“我听闻不单是此次括户,便是先前军学事,阿娘也曾命他与闻?”
韦欢道:“我是妇道人家,宫里的事问我倒罢,外面的事却不通了,更不知什么军学不军学。不过大郎已开府有些时候了,阿家一向又喜他的孝顺,许是想命他在省中见识见识?”
李暅便叹息一声:“我虽不是妇人,可外面事也一应不知。”
韦欢不语,举起茶杯,小小地抿了一口,想起守礼既没吃饭,太平说不定也没有吃,不知皇帝有无她这份体贴,想起来留太平吃顿饭,又想到武希孟已三个月,不好叫她正坐太久,眼睛一斜,又瞥见守仁在翻她案上经书,立刻皱了眉,伸手将几卷书收走,守仁颇觉委屈地看李暅,李暅便笑道:“你一向都看些什么呢?”将韦欢手中的书一瞥,更笑起来:“多少年了,你还在看《老子》?”
韦欢道:“玄元皇帝义理精奥,妾又才识浅薄,虽是久读,却还未能深体其中玄妙。”
李暅将她一打量,轻声笑道:“你倒是不忘。”
韦欢淡笑道:“阿家虽已撤去玄元皇帝的供奉,但他既是殿下先祖,便是妾之先祖,故尔时常书习,不敢或忘。”
李暅大为感激,将手握住韦欢的手,叫了一句“阿欢”,目光闪动,似想说些什么,看了守仁一眼,改口道:“今夜…你来立政殿罢。”
韦欢手一抖,淡淡道:“二郎相召,妾实欢喜不胜,只是妾已发了愿心,要为阿家抄一部新《华严》,这几日都忙着此事,恐怕不能侍奉二郎。”示意身边一个侍儿袅袅上前,又道:“此儿名唤团团,是掖庭新拨来的宫人,二郎若看得尚可,不如以她为立政殿洒扫如何?”
李暅见那团团年不过十四五岁,除了一张白白嫩嫩的瓜子脸外并无甚可看之处,便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句“也好”,松了韦欢的手,重又携了守仁出去,走到门口,回头又看韦欢:“对了,太平近日在忙些什么呢?也不见她进来——是为着三娘的事么?”见韦欢低了头,便挥手道:“罢了,省中的事,你妇人家,也不知道,改日等她进来,我再问问她罢。”
作者有话要说:那啥…因为最近要兼职挣钱买书,所以上次的双更来不及补了…(顶锅盖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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则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