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张的生意其实是在袁家兄弟的照顾下完成的。袁森带着几个玩的好的呼呼啦啦地来了,要了几碗馄饨吃了,最后还是袁森给的钱。袁彬也带了人来,虽然钱是大家各给各的,可是有个人临去时嘟囔了一句,大热天,要不是看头儿的面子,也不会吃这个。
除了袁家兄弟俩来,就再也没人光顾瑞雪的摊子,她不禁显得有些寂落。无精打采地垂着脑袋,一个个地数着包好的馄饨。
一个两个……四十……五十……
“来三碗馄饨。”
终于有人来了,瑞雪笑着抬起了头。
可一抬起头发现来的又是袁森,瑞雪高兴不起来了,这一上午袁森已经是来第三回了。
“三哥……”
袁森赶紧冲瑞雪摆摆手,拼命地向她使眼色:“来三碗馄饨。你们还要什么不?我同你说这家馄饨好吃,你尝尝就知道了。”
“哪有你说的那么玄乎。说好了你请客。”一个军士再次确认道。若不是看在袁森付钱的份上他才不会大热的天吃这玩意。
“话说你小子今天怎么想起请我们两个吃东西?”另一个军士疑惑地道,他随即揪住袁森的领口,“小子,别你惹什么事,叫我们给你担着吧?是不是有打人了?”
袁森尴尬地抓住军事的双手,小声的讨饶:“哪有。不过上回替我值夜,我感谢两位的。”
军士根本就不信袁森的话,他手中又加了把劲:“我替你值了多少回,你这时候才想起感谢我?说你小子到底惹了什么事!”
在一旁看热闹的军士仰头想了想:“我记得前天听人说你把个人打了,还送到牢里,听说那小子的手都被你弄残了?莫不是人家找你麻烦了?兄弟,你别再这么鲁莽了,这南京就是个卖馄饨的,七拐八绕的都有皇亲。”
揪住袁森的军士亦赞同地道:“你小子就是狗改不了吃屎!回头我同你大哥说,让他教训你!”
袁森小心翼翼地瞧了眼瑞雪,还好她在下馄饨,专注地瞧着锅没朝自己这边看,他真怕自己被她笑话。
他忙道:“什么都没有。兄弟是那样的人么?那小子是当街就敢抢我二嫂的钱,我当然得揍他。还好是我,叫我二哥见了,就不是断手了,命都送了!”
军士听是这么一回事,松开袁森的衣领,松了口气,随即又道:“那你为何请我们?”看着端上来的馄饨,军士皱了皱眉,“这东西有什么吃头。你小子太小气了,请我们喝几杯酒能要你多少钱,这玩意吃了又不解饿,又不消乏。你小子到底什么意思。”
袁森往口里送了一口,快速地吃下,催促道:“快吃吧!我可不敢再吃酒,上回喝醉了回去,被我大哥好一通说道。”
“你小子就是没种!”
另个军士阻拦了那个军士的牢骚,劝他快吃:“有的吃你就吃吧!就你牢骚多,难怪上司总拿你说事。”
军士恼了:“别跟我说他啊!他就…..”
军士一把捂住他的嘴巴:“莫说。”他放下了手,笑着道,“知道这老天爷为何要把人生一张嘴,两只眼,两只耳朵,两双手么?”
军士被转移注意力,饶有兴致地催那个名军士,问为什么。
“那是老天爷叫咱们多看多做少说话。”
“行啊!你还能说这番话,袁大人听了你这话都要对你另眼相看了!”
军士不好意思的笑了:“我哪里有这本事是我老娘打庙里和尚那听来的。又说给我听,每天说一遍,我这耳朵都起茧了!快吃吧,吃了赶快回去,省得抓住咱们跑出来。”
一上午除了袁家兄弟的照顾,她根本就没做成生意。瑞雪丧失了信心,这样下去,她根本就做不下去,不要说赚钱了,连还龚氏的钱都不够了。
天热是不适合吃馄饨。难道自己现在要改卖凉粉?可是现在的早晚已经有些凉意了。自己的凉粉生意也做不了几点,说不定还是跟这一样,没等几个人来吃,就又要换吃食了。
要不再等等?
她安慰着自己,期待后面会好些。
第二天却是有人来问,只是一听她的一碗馄饨要五文钱,有些人摆手而去,有些妇人还嘟囔着:“什么金贵的东西,要那么多钱。”
一连几日,所有的生意都是在袁家兄弟下照顾完成的。其中袁森来得最勤,每次他都带上两三个人,热情地请人吃馄饨。瑞雪明白他在帮自己,可是她的生意总不能一直都靠熟人的帮忙才坚持下去吧。
瑞雪不再像前几日那般有干劲了,她怏怏地收了摊子,只等袁森来接自己。
无聊地数了数屉子里可怜的铜钱,她不由地叹口气。
自己还要不要坚持?难道自己要降价?可是如果降价的话,骨头汤是不能熬了,配料像虾米这些也就不能放了,那这样的话,味道就会差很多。到时候会有人来吃么?
这该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