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吓得赶紧跪下,伏在地上连连磕头,“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啊!”
“哦?”
我对宝鹬使了个眼色,让她将禅房周围的人全都撇开。以往的经验告诉我,越是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的,知道的越多。
“你别怕,我还能吃了你不成?我既答允了十七爷不说出去,自然就不会说出去。”
这种事,当然不可能我亲口对皇上说。就算有一天要说,也该是你亲口对皇上说呀,采蘋。
“只是,这山高路远,缺医少药的,也是辛苦你们了。”
采蘋愣了愣,抬眼看了我一下。
她知道我不是在关心她,她在犹豫是否要拿消息换我的庇护。
她恭顺地垂眸答道:“不辛苦。温太医来得快,太医妙手仁心,一剂药便让莫愁娘子起死回生。我们王爷也幸得太医照拂,才好了起来。”
竟然温实初也在清凉台?本想再攥个知情者在手里,没想到是他。
我一想到爱慕甄嬛的温实初,得天天见着果郡王和甄嬛在一起,恨不能即刻返回清凉台,去瞧瞧他那恼恨绝望的神情。
我轻笑一声,将采蘋从地上扶起来,“妹妹怎的如此客气,以后同在宫中侍奉皇上,自然是要互相帮衬的。”
采蘋战战兢兢地起身,看向我的眼神有些躲闪。
我从她的眸子里看见那个虚伪的自己,像一条毒蛇一样弯起嘴角,已经多了几分和皇上一般无二的狠厉与骇人。
山林间未曾沾染世俗的小兽是最灵敏的,她能一瞬觉察出对手的危险,即便对方已经将所有美好的面具戴上,她也本能地抵触。
原来,我已经成了这般模样。
*
一回宫,本以为采蘋的事情会引起波澜,没想到三天不在宫中,紫禁城算是翻天了。
我陪着皇上刚到养心殿,就见祺贵人、昭嫔哭哭啼啼,敬妃在门口告罪求见,他不愿处理女人们这些狗屁倒灶的破事,一股脑地全部推给了华贵妃,隔天再审。
我回到延禧宫时,夏冬春已经在我廊下候着了。
“你可回来了!”
夏冬春后怕地对着远处的紫霞招了招手,嬷嬷竟然带着七阿哥从乐道堂出来。
我意识到了事情不对,赶紧小跑着过去拥住弘昫,一边检查他四肢和脸,一边后怕地亲了亲他的脸颊。
“出什么事了?”
我看向嬷嬷,嬷嬷们看向夏冬春,她重重叹了一口气,拉起弘昫的一只小手,和我一道牵着。
“回去再说吧,你可不知道,你儿子差点儿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