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 / 2)

张闵凯有些气馁地望着通往隔壁办公室的门。太难以置信了,她竟然可以禁得起他的考验?原认为不出三天,即能使她知难地离去,但现在惊讶的反倒是他了!

天啊!她简直不像女人;在体力上,她可以媲美男人。一连几天,他故意给她繁重的工作量,以使她用尽每一分精力,夜晚他派给她额外的工作,他以为他会听到疲倦不堪的声音。但即使在深夜,她的声音听起来就彷佛刚睡场好觉般的甜美,天#x5929#x90fd能如一的双眸依然明亮,毫无半点疲惫状。

她是个好助手,心思灵敏、聪慧得惊人,常不须言语,当他想要她办某件事时,会讶异地发现她已办妥,正好整以暇地等着他。

他按下叫唤她的电话。

“你进来。”

几乎一放下电话,王依雯即出现,动作快得让人无法相信她是女人,偏偏她又长得美丽非凡。

“你会西班牙语?”

她点头。“会。”

“晚上陪我出席一个餐会。”他不太愿意地说:“我需要你的翻译。”

早上,他要刘铭川找个翻译员,他却说最佳的人选便在他身旁,她似个百宝箱般,常让他感到惊奇。

张闵凯将一叠文件交给她。“这是合同,打两份,晚上带着。”

他早知她很美,但直到她朝他们的桌位走来,经过之处所发出的惊叹声时,才意识到在干练的能力下,她竟是如此充满女性特质。

黑色微露香肩的贴身礼服、一反平日高高绾起的秀发如光滑的绸缎般披泻而下,以及薄施脂粉的嫩脸,在金黄色灯光的烘托下,效果美得惊人。她一到来,西班牙客户立即惊艳地站起来,殷勤地为她拉开椅子。而她彷如女皇般,气度雍容地朝大家点了下头后入座。

张闵凯闭上因吃惊而微张的嘴,面无表情地说:“你迟到了。”

“女人有迟到的权利,不是吗?”王依雯朝他淡淡地一笑。“今晚你要依靠我,最好表现出你的绅士风度。”

他扬起两道浓眉,似乎想说话,嘴巴动了动,不过,终究没有发出声音。

席间,她说着流利的西班牙语,巧笑倩兮地主导着众人,张闵凯扳着脸,冷眼地看着她成了热情的外国老争相取悦的对象虽然合约#x5f88#x5feb地签成,然而,他并不因订单的取得而感到高兴,反倒装了满肚子的不快。因为听不懂他们谈些什么,使他像个十足的傻瓜般呆坐在一旁傻笑。她除了必要的问话徵询他外,没有正眼瞧过他,被屏除在旁,成了附属的位置,令他相当不习惯,浑身僵硬得坐不住。

餐会终于结束了。两个钟头对他而言,有如一世纪长,西班牙老朝她翘起大拇指,对他却仅微点个头。他们一走,她立即敛起笑容,恢复在办公室中冷冷的态度,没有多说话地走出餐厅。

张闵凯跟了出去,对着在门外等计程车的她说:“我送你回去。”

“不必了。”她冷漠地摇头。

他看了她几秒钟后,转身不语地走开。

王依雯很想将手中的皮包,朝着他颀长的背后扔过去。这个混球!不能再软言几句吗?不能为她低声下气吗?她没坐上停在她面前的计程车,反而沿着马路走,心中气极了他的自大。

一辆车在她身旁停住。张闵凯走下车,打开车门地看着她,她没坐进去,两人眼光僵持了许久,他先发出声音。

“上车吧!晚上一个单身女人在外面是很危险的,我不能让你单独回去。”

她想拒绝,身体却不听使唤地投降而坐上车。他没问她住哪里,她也没说,任由他开往与她家相反的方向。车中没有人开口,他打开收音机,让柔和的音乐在车中流泻。车子驶过热闹的市区,向一处渔港驰去。不久后,车子停了下来。

自上车后,他第一次看她。“到了。”

“这是什么地方?”她疑惑地问。

“一个小渔港。”

她没动。“这不是我家。”

“我知道,我饿了。”他摸着肚子,苦着脸。“那些看起来糟透的西班牙菜,不合我的胃口。”

王依雯也有同感,看着那些外国老无觉于菜肴中的怪味,一口接一口称许地往嘴里送,她只有干瞪眼的分。

“我也饿了。”

一说出口,忽然,一股奇特的感觉在他们心中流转,紧绷的神经顿时放松了下来。他们开心地相视而笑,张闵凯指著她身上的盛装说:“你介意吃小摊位吗?”

“不!”她摇头。“我&#24555&#39295昏了。”

“我带你去尝人间的美味,比大厨师的手艺还好。”

她打开车门。“快走吧,我等不及了。”

他带领她走至一摊点着昏暗灯光,仅摆三张桌子名副其实的小摊位。王依雯看着他纯熟地点菜,很难想像他会是这里的常客。

“这儿的鱼虾全是当天从海中打捞上来的,味道鲜美极了。”

他自若地吃着,彷佛没瞧见在四周飞来飞去的蚊蝇。

她剥了尾虾子放进口中,味道正如他所言般的鲜美可口,让人忍不住又想吃上一口。

“你怎么知道这个地方?”她好奇地问。

“摆摊位的老夫妇是公司里一位员工的父母。在一次偶然中吃了一回,就迷上这里的好味道。”他是真的饿了,筷子没停下过。

“你常带女朋友来光顾吗?”想不问,但不知怎么地,那些话就自己溜出嘴了。

“不。”他指著在四周飞行的蚊蝇。“她们对这种东西很敏感,我才不想自找麻烦,被她们大呼小叫的声音破坏食欲。”

而他却认定她不会被它们骇住,是因为他不认为她是女人?

“你不认为所有的女人全一样,我也可能食不下咽。”她追问。

“事实证明我对了,不是吗?”他停下筷子,身体靠向椅背。“你太冷静了。我猜想即使你吃下只苍蝇,也不会仓皇失措。”

这是恭维吗?她不免有啼笑皆非之感。

“是什么理由使你认为我定力十足?”她没好气。“我倒认为自己胆小得很。”

“你胆小?你不是敢违抗我吗?”他投给她一个惊讶的表情。“有人说我发起脾气来很吓人,你却能面不改色。”

“有些事是无关惧怕与否,是对的便要据理力争。”

“就像你初来时,将我的办公室搞得面目全非?”他好笑地说。

“要是你的脑筋能转弯些,不那么死硬,将不难发现井然有序的放置,会使你神清气爽些,脾气就不会那么爆烈。”

他耸肩。“何不来谈谈你?我总觉得你不喜欢我,能告诉我原因吗?”

王依雯痹篇他的视线。“我是个简单、容易了解的人,除了有个严厉的上司会破坏好情绪外,和平常的女人没有不同。”

“你在抗议?”

“我是陈述事实。”

“所以你不喜欢我?”

“你实在很难让人感到可亲。”她皱着鼻子。“很难找出喜欢你的理由。”

“你讲话都这么直接吗?”他叹气。“我的心脏脆弱得很,禁不起打击的。”

“你喜欢听谎言的话,我可以给你一箩筐。”她微笑。“想听吗?”

“算了!”他故作无奈地挥了挥手。“只要你不再打击我就行了。”

这顿饭吃得相当轻松。之后,他们并肩地沿著海边走,凉凉的海风吹在身上,十分舒服。

张闵凯看着漆黑的海面,一会后,他将眼光转往站在身旁的她。海风将她的长发撩起,迎风而立的她,就彷佛是位黑夜的精灵般遥不可及。

“你的精力全是打哪儿来的?”他突然问。“你真是黑夜的精灵不成?”

“黑夜的精灵?”她轻念了一遍。“如果我真是一位精灵,你猜,我最想做什么?”

“让所有的男人,全屈服在你的脚底之下。”他玩笑地说。

不!不是所有的男人,她只要他屈服!王依雯在心底无声地说。

他审视着她若有所思的脸。“我说对了,对不对?女人都喜欢压制男人,你也难以除外。”

“我并不贪心,全天下的男人,我只在乎一个。”她迎着他的眼光。“我要赢得他的心。”

“是你的男朋友?”他问。

她未接话,双眸有如眼前的波涛般汹涌。

好一会,她昂起头。“不是,是一个自以为是的男人。”

他还想追问,她不等他开口地往回走。

“走吧!我累了。”

王雅云走到一楝白色、雅致的洋房前,她手推着玻璃门,响起一阵悦耳的风铃声。每次进入这里,都让她有种恬静的感觉。屋内没有多少摆置,每样东西却全彷佛该在它所在的那儿似的自然。

她在屋中走了圈,绕到屋后的院子,穿着工作服的王依雯正弯著腰,修剪株花。

“依雯。”她喊。

王依雯回转过头,见到她,高兴地露出笑容,朝她走了来。

“大忙人,今天偷溜班对不对?”

“要是你肯帮我点,我也不至于忙得天昏地暗。”王雅云抱怨。“求求你,请分劳些好吗?我都快被那些忙不完的工作压得窒息了。”

她抱歉地摇头。“对不起!我不能,至少目前还不能,还得再辛苦你一阵子。”

王雅云看着比她要高上半个头的妹妹,她已许久未见到她了。依雯此次回来,她几乎认不出她来,她的改变实在太大了,不管是内在或外表,可以说,找不出当年离开时的模样,除了那双她一直认为是她见过最美的眼睛外。虽然那时的她稍嫌胖些,但王雅云从不认为她难看,她知道依雯以后会是个漂亮的女人。

可是怎么也想不到,当她在机场看着走出关、唤着她名字的美女时,她仍然瞠目以对,半天转不过来,眼前这个如时装模特儿般优雅、身材修长的女人,会是离开时尚嫌笨拙的依雯?

即使此刻看着她,王雅云依然惊奇她的改变。

“我们进屋里谈。”王依雯说。

她们走进屋中。王雅云在一张舒适的竹藤椅坐下,舒展着四肢,闭上眼睛遐想。

“这里好自在,真想搬过来。”

“欢迎之至。”王依雯洗好手,走出来。“就只怕爸妈会跳脚。”

当王依雯坚持一个人独住外头时,王世治夫妇伤透了脑筋,不知用了多少口舌想改变她的心意;在苦劝无效后,转为再三叮嘱大女儿,千万别学妹妹的样子。

王雅云叹气。“好希望也能和你一样争取自由,过着想过的日子。”

“我知道难为你了,但家中不可以有两个叛逆者。”她在王雅云身旁的椅子坐下。“等我处理好一件事后,就不会再让你一个人孤军奋斗了。”

“什么事?”王雅云问。

“不便奉告。”

“这次你回来,总觉得你有心事。”王雅云观察她。“我们是姐妹,虽然有很多年分隔两地,仍应该和以前般无话不谈才是。”

“没事,真的。”她低吟:“我只是想解开一个结,一等这个心中的结打开后,我会搬回家。”

王雅云试探地问:“能告诉我那年在学校发生了什么事吗?已经过了那么多年,应该没有什么不可以说的。”

事隔多年,王雅云仍想知道在她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当年父母和她不断地追问,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紧闭着嘴的依雯,说什么也不肯开口,只是一个劲儿地流泪,那是王雅云在脱离孩童后,第一次看到刚强的妹妹哭泣。

“都已是过去的陈年往事,谁还记得那么多!别提了。”

她看得出依雯的笑容甚是苦涩。“真的已过去了吗?”

“当然。过了这么多年,谁还有好记忆去记得以前的事。”

王雅云知道她未说真话,从她故扮不在意的表情中,她知道当年的事,依然梗在她心里。

她并没有指出来。“记得我是你姐姐,需要人分享时,不要忘了有个最佳的听众随时随地恭候。”

“谢谢你。”

王依雯很感激姐姐一直待她很好,以前她们的确无话不说,只有这件事除外。

“不知道你在忙些什么?很难得能见到你,今天好不容易清闲。”王雅云转移话题。“走,我们好好聚一聚,享受一下采购的乐趣。”

“好啊!”她的兴致也被提起。她们确实有很长的时间没有好好地相聚。

她们逛了好几条街,双手提满了大包小包,而后,选了处安静的咖啡屋,用着简单的餐点,彼此小声地谈着趣事,聊着分开后的生活。

&#36807&#20102很愉快的一天,走出咖啡屋时,已是黄昏。

“我知道有个地方的音乐很棒,我们去那儿跳舞如何?”

王雅云提议。和依雯在一起,感觉上好像又回到以前一起逛街、看电影的年少时期。

“没意见。”王依雯也与她有着相同的感觉,想放松地疯狂一下。

王雅云将车子停妥,她们走进一家华丽的舞厅。王依雯看着四周,的确是个很不错的地方。宽敞的场地、雅致的装潢,音乐恰到好处地在每个角落响着。一坐下,王雅云忽然想起皮包忘了拿。

“我去拿皮包。”

王雅云走到车旁,正想打开车门,一辆摩托车来到她身旁。

“这是你的车吗?小姐。”身穿制服的警察,声音不太友善地问。

怎么又是警察,这回她可没有闯红灯!王雅云转过身,语调也不太客气:“有什么指教?警察先生。”

“是你?”藏在帽后的脸,看起来似乎很惊讶。“你一向都如此不守规矩的吗?”

是他?上次那位态度不善的警员?王雅云的惊讶不亚于他,她没有忘记他冷漠的声音,不由一股气往上涌。

“你一向都如此爱管闲事吗?这回,又有什么指教?”

他指着地上的黄线。“你不知道这里不能停车吗?”

王雅云没有瞧见地上的黄线,在他面前她不愿承认自己的疏忽。

“我就是喜欢停在黄线上,我就是钱多得喜欢被罚。”

这不是她的本意,她的性格向来温和,要是换了其他警员,她绝不会如此说。

“不可理喻。”他冷冷地将罚单给她。“虽然你顽固不化,但站在执法人员的立场,我还是要提出忠告,钱财是无法取代一些事的,别因你一时的便利,而妨碍了他人。”

她顽固不化?王雅云气结。“是的,老师。”她以和他相同的冷漠声音说:“我是不是该感谢你的教导?”

“别动怒。”他淡淡地说:“有时顽固会让你吃苦头。”

“谢谢你的提醒。”她的怒气升到了顶点。“还有什么指教的?”

他微侧着头,似乎在欣赏她的怒容。“现在没有了。哪天再找个机会指导你。”

他真是她见过最讨厌的男人。“我可不想再见到你。”

“只要你能守法。”他发动引擎,扬长而去。

王雅云对着他后面吼:“你是天底下最恶劣的人。”

“希望我们别再碰面。小姐,请好自为之。”他的声音传了来。

“讨厌。”她叫。

“怎么了?”王依雯在她身后不解地问,她见她去了很久还不见回来,因而出来看看。

“一个讨厌的警察。”她吐口气。“别提那个讨厌的人了,免得扫兴。”

她们走回座,舞池里已有不少人在跳舞,王雅云拉着王依雯说:“我们也加入。”

她们随着音乐轻快地跳着,不时高兴地相视微笑。这是难得的一天,她们尽兴地舞动身躯。

当王依雯的眼睛不经意地望向舞池中一对相拥而舞的男女时,她的身体遽然地僵住,站立不动。

“什么事?”王雅云察觉她的异状,也停住舞动的身躯问。

她没有笞话,王雅云朝著她的眼光看过去,甚感惊讶。

“那不是张闵凯吗?”

“你认识他?”王依雯无法收回视线,仍盯着陶醉中的那对男女。

王雅云点了下头。

“我认识张闵凯,张氏和我们有生意上的来往。他是个很杰出的男人,可惜就是太花心,换女朋友快速得出名。”

“你对他很了解?”

“我们接触过不少次,也听闻了些他的事。”王雅云看着她妹妹。“你认识张闵凯?”

“当然。如果我说他是我的上司,你会不会太惊讶?”

她收回视线,离开舞池,王雅云跟在她身后她的确感到意外。

“你在搞什么?放着自己的企业不管,去帮张氏做事。”

王依雯没有回覆她的疑问。

“到我住的地方去,你还没喝过我泡的咖啡,很不癞呢!”

“为什么要走?是不想让张闵凯瞧见?”王雅云甚为敏感。“他知道你是王家的一员吗?知道你根本不在乎他那份薪水吗?”

“姐。”她轻喊。“现在请不要问,以后我会告诉你。”

王雅云皱眉。“我不喜欢闷葫芦。”

“不会太久,你#x5f88#x5feb就可以知道怎么回事,我保证。”

“也只好如此了。”王雅云无精打采地说。

“不要这么没精神。”她微笑。“喝我冲的咖啡去。”

王依雯下巴微抬地看着前方,没理会刚走进来、看起来心情不错的张闵凯。

小渔港的那一晚并未使他们的距离拉近。在办公室中,他仍对她要求严厉,她也不妥协地表达她的意见,且常常僵持不下。虽未曾说过句赞许她的话,他倒也未因她的无礼而辞退她。

“今天的天气不错。”他在走过她身边时,很难得地没用命令的语气。

“是昨夜的星星多了些吧!”她讥讽。

“星星?”他顺口地问:“你昨晚和男朋友看星星去了?”

“是舞池上那些五颜六色,教人目眩的星星。”她淡淡地说。

张闵凯惊讶地停住已走到他办公室门口的步子,转过身看她。

“你知道?”

“我什么都不知道。”她冷漠地拿起记事簿。“早上十点有个会议,中午与林先生会餐,下午三点华翔公司的人会来。”

张闵凯抽走她手中的记事簿。“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我说了。”她逐字地说。“不知道。”

他盯了她好一会后,走进他的办公室。不久,传来了他的声音。

“王依雯,你进来。”

她走了进去,张闵凯翻阅著文件,头未抬地说:“后天我将到美国接洽一笔生意,大概需待在那一星期,你得同行,有意见吗?”

王依雯没有马上出声,他不由奇怪地抬起头。

“你有不便之处?”

“没有。”她淡然地说。“你不知道说话时不看对方是件相当不礼貌的事吗?”

他睁大了眼,放下手中的文件,双手环抱在胸前,一本正经地说:“亲爱的小姐,请问你能与我去一趟美国吗?”

“可以。”她高傲地点头。“还有其它的事吗?”

“暂时没有。”他不知道自己何以能忍受得住她的无礼。

她走了几步,张闵凯叫住她。

“等等。”

她站住。

“你会有笔出差费,可以为自己治装。”他想了下说:“还有,明天放你半天假,让你准备行囊。好了,就这些。”

王依雯走出他的办公室。

一个星期,她将有一个星期的时间与张闵凯朝夕相处,这意谓着什么?她手托着腮想。

忽然,走道传来了阵得意的高跟鞋声,她闻声望向门口,随着一股浓郁香味而来的是一个美丽、身材惹火的女郎。

当她瞧见王依雯时,眯起细长的眼睛,明显地现出敌意。

“你是谁?”女郎不善地问。

“你又是谁?”王依雯以同样的语气反问,她是昨晚与张闵凯相拥而舞的女人。

林芷渝挑高修剪得精细的双眉,冷哼了声。“我要闵凯开除你!”

“请便。”

王依雯没理她,迳自工作。林芷渝瞪了她一眼,嘟着嘴走进里面的办公室。王依雯放下手中的工作,突然,感到意兴阑珊。

张闵凯#x5f88#x5feb地偕着她出来;林芷渝挽着他的手,娇嗔地指着她。

“你这个秘书真差劲,她对我不礼貌。”

“是吗?”他有趣地看着王依雯。“她不只对你这样,对我也没优待。”

“既然如此,何不开除她?”林芷渝顺势地说。这个美丽的秘书,让她倍感威胁。

他沉下脸。“你管太多了。这里是我的地方,还轮不到你做决定。”

林芷渝挂不住脸,俏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

“我是好意,没有理由让一个坏脾气的女人待在这里。”

“你要是还想我陪你看表演会的话,最好不要多话。”他不悦地说。“我不喜欢有人干涉我。”

林芷渝想抗议,不过,在望见他没有笑容的脸时,聪明地闭嘴。

“快走吧!”她催促。“服装表演会开始了,我不想错过任何一件衣服。”

“取消我中午的会餐。”

张闵凯朝王依雯交代一声后,便与林芷渝并肩离去。

王依雯茫然地看着他们消失在门口,无法平静地工作。为什么要受他影响?经过这许多年,她以为已#x8111#x63a7制自己的情绪,不再受他所左右,可是

可是,事实却仍一如多年前般,他牵动她每一根神经。王依雯气自己的无能,世上有那么多的男人,她何以仍在意着他?是她错了吗?不该再次见他的,本想证明她可以自在地面对他,心中可以没有丝毫波动,从此可以解开他在她身上所施展的魔咒,然而她错估了他在她心中所占的分量,以致再一次让自己陷入痛苦中。

王雅云握着方向盘的双手在出汗,一颗心恐惧地几乎要跳出口腔。

怎么办?她感到有人在跟踪她,车子一开出公司的门,她即隐然觉得不对,一辆黑色的轿车似乎早等在门外,与她保持一段距离地尾随在她的车后。她不知对方有什么企图,不过可以确定的是,绝对不怀好意。由于晚上有个方案要决定,而众人的意见纷歧,会议一直拖延到十点才结束。

四周的车辆已不多了。王雅云猜想对方如果对她有不利的行动,将可能选择下条街,那里是高级住宅区,住的人家已不那么密集。

她考虑着是不是该往回开,到警察局求救?可是,在对方没有行动之前,她又没有证据可以指对方意图不轨。在犹豫间,车速不觉慢了下来,黑色轿车也跟着慢下来,很明显地,她没有想错,有人在跟踪她。宁可是个误会,也不能让事情发生。

她想掉转车头,对方似乎看出她的意图,加快速度地跟了上来。不能被追上,她急踩着油门,对方也跟着加速。王雅云急得额头上的汗珠直淌而下,再往前开,就将陷入危况中,而后面追随的车,却不容她掉头,怎么办?她不曾碰过这种状况,踩着油门的脚都快发软了。

救星,有救星了!一声欢呼从她的口中溢出。前面的路旁停了辆警车,有位警察正倚在摩托车旁抽烟。从未像此刻如此欣见人民保母,王雅云急速地驶过去后猛然地煞车,车子发出了“吱”的刺耳声。

那名警员站直了身子,朝她走来。她从后照镜中看见那辆黑色轿车稍为停了下后,从她车旁驶了过去,她摸着胸口吁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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