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年的义务教育,国家文件里孤儿每个月的生活标准,落在现实里的可操作空间太大了。
明明准则里写,只要读书,读到博士也供,实际更多的是成年就必须离院。
“像他这样被恶意丢弃的,即使找到父母,强制带回去未必会有在院里过得好。”
“所以其实姜野没找到过他母亲,我觉得是个好事,只是从来不当他面这样讲。”
“我后悔的是,他成绩一直很好,当初说不读书了还一直强调是自己愿意的我都没觉得不对。”
“而且那个时候他已经不太适合被领养了。”
人上了年纪就会不断地去回忆,村长大概真的很喜欢姜野,一直在念叨。
陆昀川找到姜野的时候,他已经自己在外面打工,租房子维持生计了。
确实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大段前情。但是陆昀川仔细想了想,那个时候的他,对姜野应该没有那么多同情。
陆昀川自暴自弃地想,可能基因决定了人,他生物意义上的母亲是一个抢了别人孩子的坏人。
他自己也是一个贪婪自私,没办法接受自己拥有的一切不复存在的品性恶劣的人。
即使现在知道那样是不对的,也没法谴责以前的自己。
十八岁的陆昀川,也活在惶惶不可终日中。即使后来大了些,但很多东西都已经不同了。
“哟,我今天的嘴还真开过光了。你快拉。”
陆昀川的浮漂动了,村长一秒从讲故事的情绪里抽离,留着陆昀川还在出神,反应慢半拍。
在村长的帮忙下,陆昀川钓上来了一条拇指大小的鱼。
村长“嘶”了声,“这么小?还是放了吧。”
放完鱼,陆昀川说什么也不再打扰村长,就坐在边上。
谁料谈心还没结束,只不过话题是从姜野转到了陆昀川身上。
陆昀川挑挑拣拣,把一部分自己的人生讲了出来。
村长感叹道:“真是优秀,不过,你们都一样,都是好孩子。”
单单说话太干巴,“喏,这是我自己酿的葡萄酒,尝尝,味道可美。”
陆昀川有些迟疑。
“度数不高的,当饮料喝咯。”
一次性纸杯,里头葡萄酒的颜色很好看。
等姜野盖满章找人走过来的时候,村长已经喝嗨了,陆昀川则是眼神都不聚焦了。
还没靠近,就闻见很重的酒味。
“这是喝了多少?”姜野无奈道。
“也不多啊,就一杯。坏了,”村长突地拍了一下脑袋,“我忘记这是早上他们给我兑了白酒的那份。”
“全喝了,这可咋办?”
“混酒烈得很,小孩不会晕过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