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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当何远征的律师开口向他提问,他才知道一切都只是刚刚开始。
“案发当天,袁大海的笔录是谁记的?”姜郁问。
“是我记的。”王硕如实回答。
“谁负责跟他核对签字?”
“也是我。”
“你核对笔录的时候,何远征在做什么?”
“他说要跟家里人打个电话,就出去了。”
“所以只有你和袁大海两个人在办公室里,是吗?”
“对。”
“袁大海为什么没在笔录上签字?”
“他看了一会就说自己头晕眼花的,看不进去,想休息,就没签。”
“然后你就打了他?”
“我没有!”王硕本能地否认,音调骤然提高,“我没打过袁大海!”
“那你对袁大海做了什么?”
“我……”
王硕一时语塞。
他本以为自己不过是何远征的“从犯”,律师一连串的问题却明显在告诉法官,何远征对他所招供的罪行并不知情。
他不知道事情怎么一步步地演变至此,姜郁也没给他太多的思考时间,而是继续追问两人当晚的值夜安排、谁先发现袁大海身体不适,以及四点至六点的这段时间他在做什么。
回答变得愈发困难,王硕几次开口又哽咽停住,想到母亲此时还坐在旁听席上,在他每一次的回答过后愈发失望,男人终于情绪崩溃,痛苦低吼:“我不知道,不是我,我不知道……”
现场又一次陷入混乱,余薇和程烨几乎异口同声:
“审判长——”
“审判长——”
“肃静!”审判长用力敲击法槌,重新看向王硕,“被告人王硕,本庭再向你确认一次,你是否还自愿认罪认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