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行云皱紧了眉,眸底都是厌恶,嘟哝道,“还是自个儿打的洞的好,至少干净一些。”
子折夏瞥她一眼,“老鼠打洞还指望干净?”
“你才是老鼠!”
乌行云哼了一声,凑到越栖月身边,笑道,“好栖月,记得让人一定守住这几盏灯,若我们在下面真惹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这里的阵仗也能阻它一二,不至于害了外面。”
越栖月一转眸子,说不出个什么意味,起身往外走,“我去嘱咐一下。”
乌行云高声一呼,“好嘞。”
搬棺的甲士随越栖月出去,乌行云收正了玩笑,手中比划几下,嘴上却说,“这一套行头,发带结实,可用作绳索来用,腰间有暗袋,备了几日的干粮,靴子皮制防水,下去的时候,不管遇到什么境况,总能对付一二,至于再有其它的,就看我背上的宝贝了。”
道姑娘一看妖精同样手中比划回应,就知道两人在以哑语交流,想来是要防着隔墙有耳了。
看了几句看不懂,她稍稍扬了声道,“宝贝,什么宝贝?”
乌行云掐住手势,瞥着越栖月走进来,笑道,“既然是宝贝,自然得等到有用之时了。”她说着起身,自腰间掏了什么东西出来,朝棺里的洞穴丢了进去。
那东西掉下去,过了一会儿才有了到底的轻响,乌行云望了一眼,接过越栖月手里的绳子,开始往腰间上套,“你们看清我怎么绑的绳子,按照这个法子下去,纵使滑绳,也能平摊受力点,即便受伤,也不会过于严重。”
道姑娘正看,却被妖精搬回了脸,“帮我束发,待会我替你结绳。”
道姑娘笑笑,妖精总在一些小细节上吃着莫名奇妙的小醋,无伤大雅,她也乐得见妖精一幅小吃味的模样,依言绕到妖精背后,解下她的红色发带,笑道,“怎么束?”
“扎高一些,省得动起手来麻烦。”
“好。”道姑娘应着,将发带咬在齿间,指尖勾过妖精柔顺的青丝往上拢。
昏黄的灯火中,妖精玉白颈项上的吻痕赫然而显,道姑娘心头鼓槌地跳了一下,耳际却传来了乌行云一声不轻不重的冷哼。
“你们两个就该连在一块儿,真是碍眼!”
“碍眼么?”妖精倦然一笑,撩轻道,“那你先下去,我们一个时辰后再下去。”
“可别!”
乌行云明知妖精在开玩笑,却也知道妖精脾气来了,谁也拦不住,服软道,“我不过就是个玩笑,你们爱怎么着怎么着,我权当看不见。”
“我带的磷火不多,趁着方才丢下去的还在,先下去看看,你们快点儿。”
乌行云说着望向了越栖月,越栖月冷冷淡淡,扶着乌行云踩上了木棺边缘,正要放绳,乌行云却一把按住她的手腕,眼眉认真。
短短的凝望,越栖月有一瞬间的茫然,以为乌行云会说什么话,谁知这丫头只深深地看了自己一眼,就压着绳子往下走了。
洞底的幽蓝磷火微微晃晃,乌行云一身白衣,头顶的发带血红血红地沉下去,越栖月只觉喉间堵了什么,心底层层垒叠的防卫,沙海一般地一点一点陷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