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见少了,必然冤屈。我带他们以磷火之身多走几个墓,没准儿还能有那么一缕精魂多见见一些他们想见的,不好么?”
“你不过是想减轻自己害死人的罪孽感罢了。”越栖月冷淡,“自欺欺人。”
乌行云耸耸肩,“随你怎么讲好了,反正我没什么愧疚,有本事怨我的,那就活着撕了我。若活着都不能收拾了我,那死了,就更没什么本事了。”
越栖月心底不知怎么就想到了生气这两个字,于是,脑中的智能意识开始组织这两个字的各方面表现,比如瞪乌行云,踢她,打她,还是骂她?
好像对子折夏之前没有过生气的概念,所以对这种情绪并不熟悉,越栖月正极快地任由智能意识组合,那边乌行云已经感受到了越栖月在挣开她的手。
乌行云对越栖月的游离有些不满意,可眼前的人并不是人,她也不能做到完全地猜到越栖月在想什么,一旦想到这一点,乌行云总有些跃跃欲试的兴奋感,她笑了笑,薄言轻俏。
“若是你死了,我也把你制成磷火,以后,日日带在身上,不管我去哪一个墓里,都把你留一份在那墓中供着最宝贝的地方,这样,再往后的人看到你,定会惊奇,怎么哪个墓中都有你?”
越栖月听到这里,生气的意识已经组合完成,冷眸一扫,将乌行云给丢了出去,“逗我,很好玩?”
乌行云倒没想到越栖月真会生了气,一跤刚好摔倒在角落的鸯鸟旁,也顾不得疼痛,捉着那木制的小鸯鸟在怀里按着,嘴上笑道,“你生的好看,总要有几分情绪才好,我见了欢喜。”
越栖月的生气来得快也去得快,复归冷淡的表情,“那鸟会叫。”
乌行云一愣,还未明白什么意思,手中的小鸯鸟已经尖锐地叫了起来。
当真要撕破人耳膜!
乌行云正懊恼,头上就掉下一阵阵的灰来,接着就铺天盖地地塌下大块大块的东西,尘土涌动中,纷乱嘈杂的尽是鸯鸟的叫声。
乌行云还赖在地上,瞬间被埋了个实在,有尖锐的鸟喙啄来,却听冷兵的交锋声传来,接着身子一轻,就被人抗在肩上迅速地往甬道深处跑了。
☆、时日(一)
血气渐渐没有那么湿重,腐败的陈旧却靡靡地磨着人的呼吸,轨道上的一盏灯在鸯鸟咔擦滑动的节奏中接近而来。
斜来的微光中,道姑娘面色凝重地抱着妖精,阿晴坐在车架后方的边缘,压着手里的长剑,拉长了剑尾缠绕的一条红襟,面容冷的像是一块冰。
咔咔接近那盏灯的时候,忽地晃过了一阵风,子折夏低叱一句,“就是这!”
低叱而下,阿晴就动了。
她长剑一掷,精准地绕过了轨道旁藤蔓缠绕的灯柱,人径直一个跟头翻下了鸯鸟的面前,红襟拉长,缠住了鸯鸟滑动的脚,自轨道下荡了一圈回来,重新落在车架后方的轨道上,红襟绕过后车轮底,紧紧地拉扯住了。
然而车架还在往前挣着滑行,帛裂的声音碎响,阿晴脸色一白,望着鸯鸟背上的两人,子折夏对道姑娘点了一下头。
道姑娘明白,翻折出妖精靴子里的短匕,自鸯鸟颈项处划了下去。
她的力道巧,也早就预计了这一手,堪堪划断了鸯鸟的颈项的支节,那脑袋就从胸颈相接处断了长长的一节。
道姑娘抱着鸯鸟断掉的一截颈项脑袋,斜着往车架前的轨道一按,一端卡在镂空的缝隙,另一端锋锐的鸟喙插入腹中,这样一来,三角支力,车架终于稳稳当当地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