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我没了十镜的羽翼,否则带她们出去也容易。”
她忽地并指滞空,似乎夹着一条看不见的线,顺着那条线蔓延了冷眼寒光,一路直抵空十方,“这些傀巫以垂涎而制,保存千年难得,你该不会想让我把它们全给你切了吧?”
“阿宁?你是阿宁!”空十方站起来,仔细地辨认着子折夏的脸。
子折夏浅然一笑,指尖一折,空十方迅疾一闪,悬身落定,手背捂在脸上。
他缓缓放下手,一抹细细的血痕渐渐显出来,血珠一滴一滴地滚大,拉成线地从他萎缩的皮肤上沁了下去,褶皱浅壑,铺成了一片血纹。
指尖抹了血,空十方重新站起来,阴测测地看了一眼指尖的血,对上子折夏的眼,冷道,“一切重来之后,你终于摆脱了秦时欢的血骨,我该恭喜你么?”
“客气的话没必要,你若想打上一场也可以,但是打过之后,你还走不走得出这里,可就不好说了。”
子折夏挽了一缕发,绕在指尖,眼眉一撩,斜看着棺椁累积的方静楼,浅道,“我先时还不理解是谁能够做到风水之引,来牵引人将死后之墓建在指定的位置,现在看来,却是你方静楼捣的鬼。只可惜,你遇上了对手,不仅将你的方静楼困于此地,也让此地的风水因果累积越来越重,后世人建于此处的墓也就越来越多,层层累积,竟也到了十分凶险的地步。”
“好像,你们两个斗来斗去,最后,却把彼此都困在了此处。可见,做下什么事,必定承上其中的因果,若当时能看到结局,也不知还会不会做下当时的决定。”
子折夏盈盈一笑,“也许,正因未知,才得上许多乐趣,不算太过无聊,是么?”
“你认识以鸯鸟阻止方静楼地下行走的人?”
空十方眯了眯眼,“你明知我在意的只是秦时欢的下落,却以出不出得去来牵绕话题,难道是想挑起我和这鸯鸟主人间的争斗?你的目的,是什么?”
子折夏走近,认真扫着空十方的眼眉,“千年不见,还是你之前的脸比较好看。你伤了我家小辈,只毁了这么一点儿脸皮,怎么都不划算,但是,我的确需要你,所以,这笔账,我们出去后再算,如何?”
“你凭什么和我算账?”
空十方一退,十指急快翻折,宛如挽花在手,团团绽放,指影留痕,又似鬼魉,冷寒之间,方静楼上跃下更多的傀巫,赤红似火地扑过来。
子折夏轻然一笑,清清脆脆地响,“空十方,你若想将你最后的一点儿本存尽数毁掉,我可不敢保证,行云这丫头以后杀你,会更容易一些。”
她一笑而走,蓝衣流光而踏,足水汀音之间,似如临下世间的一抹虚影,只能见到她一双玉手,纤长莹白,不断地钳断什么。
随着她身形越来越快,奔赴而来的傀巫也越来越快地停滞赤红的身形,一声一声地扑通掉入水中,一时只如开水煮沸,溅起了汀响不绝的水花。
空十方脸色一变,他和阿宁交过手,彼时还能对抗一二,现在她竟然能看穿无形的傀丝,是他万般想不到的,到底是他身体不及当时的缘故!
他恨恨一想,指尖忽地变辄,水下突地跳起一抹白色人影,不是越栖月还是谁来?
子折夏一见越栖月,身子骤然停顿,一水踩音,整个画面都似静止了一瞬,继而无限垂落入水的声音传来,傀巫尽数跌进水中,攸地无声静谧。
傀巫跌进水中并未停止,急急朝越栖月的脚下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