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景需要这样的人。
见梁景答应得痛快,薛姮照笑了。
“要还你清白,这件事就要查清楚。”梁景说,“不过就算查清楚,真相也多半不会公之于众。”
“我明白,”薛姮照不是那种认死理,凡事非要弄个一清二白的人,“荣华宫的体面自然要维护,可以不追究任何人。”
既然是荣华宫的人做的手脚,就关乎着皇后的颜面。
皇后自然是不知情的,但打狗也要看主人。
又何况如果背后有人指使,能指使得动荣华宫的人,这人也必定和皇后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更何况无论是梁景还是薛姮照都已隐约猜出这件事和某个人有关系,如果真是这样,皇后就算知情了,也不可能不为之遮掩。
薛姮照只要全身而退,至于其他并不在意。
梁景从来不会和得理不饶人的犟种共事,他更喜欢真正的聪明人。
“依你看接下来怎么做合适?”梁景知道薛姮照一定有办法。
“只要总管您出去,对这件事表示怀疑就够了。”薛姮照说。
梁景恍然,要引蛇出洞,先得让蛇着急。
天上的云似乎薄了一些,屋子里变得亮堂了几分。
梁景打开门走出去,对守在外头的人说:“看牢了,不准放其他人进去。”
薛姮照又咳嗽了两声,看到桌上放着的茶,走过去倒了一杯喝。
梁景从关押薛姮照的后房往前走,梁孝跟上来说:“师父,那个小宫女要怎么处置?”
“你觉着呢?”梁景脚步不停。
“依着徒弟的浅见,还是早些把她处置了。”梁孝说。
“为什么?现在还没审清。”梁景身高腿长,每迈一步梁孝就要小跑两三步才能跟上。
“这事虽然不算大,可传出去不好听。再叫一些穷酸文人知道了,添油加醋的到处宣扬,多不好。”梁孝说,“就算没审清,处置了她这事儿也就完了,不会再有什么枝节出来。
何况我觉得这小宫女挺招风的,早发落早省心。”
一些事情他虽然不知道全貌,可隐约觉得似乎都跟薛姮照有点儿关系。
这样的女人明摆着就是祸水,他们这些管事的只想一切平平顺顺,最讨厌动不动就弄出事情来。
劳心劳力不算,还有可能受牵连。
梁景猛地刹住了脚步,梁孝被晃了一个趔趄。
“怎么了师父?徒弟哪儿说的不对吗?”梁孝赶紧规规矩矩地站好,等候训话。
“你少自作聪明。”梁景狭长的鹰目泛着冷意,“只图眼前安稳,将久必遭报应。”
梁孝吓得缩了缩脖子,一句话也不敢说了。
“去把检查冬衣的那几个宫女叫过来。”梁景说,“另派几个人去接替。”
随后两个宫女被叫了过来,一个叫百灵一个叫黄莺。
她们都是这院子里的三等宫女,就是她们从冬衣里发现反诗的。
梁景听她们说了当时的经过,问道:“领口袖口,絮的棉花是最多,薄薄的纸片藏在里头,怎么会那么轻易就被察觉?”
“我们当时也没多想,只是检查有没有遗落的针,不想就摸到了。”百灵说,“纸片再薄也不是棉花,哪里摸不出来呢?”
“这件棉衣里也放了同样的纸条,你们摸一摸在哪里。”梁景指了指旁边挂着的一件棉袍。
两个宫女的眼神不禁躲闪了一下,但还是硬着头皮上去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