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倒是提醒我该瞧瞧了。”薛姮照说着慢慢起身,从床底下把那小琉璃缸拿了出来。
“这东西你放床底做什么?”池素不解,走过来问,“里头放的是什么东西?这么瞧着怪吓人的。”
薛姮照没有向她解释,而是拿了个布巾过来把那琉璃缸包上,说:“惠妃娘娘已然走了吧?咱们过去跟娘娘说几句话。”
“走了有一会子了。”池素说,“咱们娘娘这会儿歪着呢,再过不到一个时辰,该用午膳了。”
“那这个时候过去刚好。”薛姮照说着就往外走。
“你等等我,东西我拿着吧。”池素连忙从后头追上来。
福妃娘娘侧卧在短榻上,碧树在一旁轻轻给他捶着腿。
“你们两个怎么来了?”等薛姮照和池素轻手轻脚走进来,福飞娘娘刚好打了个盹儿。
“扰了娘娘的清净了,”薛姮照笑着说,“实在是有要紧的事。”
福妃娘听她说有要紧的事,自然不敢怠慢,叫碧树把自己扶了起来:“是什么要紧的事?你快说说。”
薛姮照便把那琉璃缸放到福妃面前的祥云案上,将布巾撤了下去。
在场的几个人都一起望向那琉璃缸,透明的缸底长满了白色的绒毛,隐隐约约能看到缸底放着几样东西,可因为都被那白色绒毛覆盖住了,所以一时辨不清到底是什么。
只有一块东西没被覆盖,应该是一坨墙皮。
“这是……我那把坏了的梳子?”池素指着缸底一个扁平又隐约带着齿的东西问,“它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这就是那把桃木梳,”薛姮照轻轻点头,“我把它放进去也不过才一天的光景。”
“这白毛是什么东西?”福妃皱着眉问,“它怎么能这么快就把梳子给长满了呢?”
“娘娘听奴婢细说,那一日御用监的小陈公公过来,说因连着下雨,有一处库房的屋顶漏了。
当时我和芳甸姐姐还有幽竹姐姐一起过去瞧,瞧着漏的不厉害,里头的东西都没受损。
当时众人都在吵着,说前两个月修房子的实在不靠谱,才下了一场大雨就漏了。
奴婢当时也觉得奇怪,修缮库房是格外要紧的活计。真要出了什么事,那些做工的一个都跑不了,怎么会如此疏忽呢?
因此走近了细瞧,见墙壁被流水洇湿,那一块墙皮都酥了。且细看时,白色石灰隐约显出青金色。
奴婢便觉得有些异样,趁人不备抠了一块墙皮带回来。
将它放进琉璃缸里,为了保湿还放了块布角下去,这边这个凸起的就是了。不过也不过是一夜之间,这块布上就生满了白毛,而且已经像泥一样稀烂了。”
薛姮照说着还用带来的竹筷往缸底戳了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