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万仪此时不再那么烦热,想起了正事:“那个薛姮照怎么样了?姑母可处置了她?”
天气太热,她这些日子都没进宫来,也没特意打听薛姮照的事。
“皇子妃休提,真是气死人!”淑丛道,“她如今还活得好好的呢!”
“这是为什么?!”姚万仪瞪起眼睛,“姑母难道不信我们?我都当着她的面儿赌誓了。”
“倒也不是,”贤妃把话接了过来,语气平和,“想来还是那婢子太狡猾了,皇后想同福妃把她讨过来,谁想堪堪迟了一步,叫她躲到桐安宫去了。”
贤妃自然是知情的,不过也并不着急。
反倒认为这样更能证明薛姮照狡猾难对付,更能洗清自己的嫌疑。
“什么?!”姚万仪几乎不曾跳起来,“她就这么跑了?!这个祸害,不早除了她,终究还会作耗!母妃,你怎地不向皇后娘娘说,叫千万别留着她!”
她心里头恨极了薛姮照,又是在贤妃面前,不必遮掩。
“唉,”贤妃无可奈何地叹气,“她自然狡狯奸诈,否则也不至于叫咱们拿不住把柄。
可是我如今自己身上的泥尚未洗清,哪里还敢强求皇后娘娘?
别说旁人,光是梁总管,就已然认定我包藏祸心了。”
“这可真是!”姚万仪愤而作色,“生生叫他们颠倒了黑白!”
“好孩子,我知道你是心疼我,”贤妃温言安抚姚万仪,“可眼下咱们也不好太强求了,只希望梁总管早早醒悟,别再被她蒙蔽了。”
“哼!要我说,母妃迟早别做这样的梦了!”姚万仪冷笑,“梁景又怎样?终究不脱男人的本性。见了相貌妖艳身体柔弱的女人,哪里还管什么真假,只一味迷惑住了。
薛姮照那个妖女,惯会迷惑人!这些男人生的都是色眼,个个猪油蒙了心。”
贤妃不语,默默地把药喝了。
侍女又端过清水来让她漱口,贤妃擦干净嘴,才说:“你来了也有一会儿了,咱们这就快去荣华宫吧!莫要迟了,引得皇后不快。”
“姑母倒也不至于为这点小事计较,”姚万仪有些不情愿地起身,她才凉快一会儿。
“若是以前,我也不在意这些的,”贤妃苦笑,“可今时不同往日,事情虽小,也怕有心的人见缝插针不是?”
姚万仪听了,心中自然不平,不由得嘟囔道:“姑母也真是的,竟然还要疑心你。”
“至于对皇后娘娘,我是从来披肝沥胆的一颗忠心。她信我也好,不信也罢,我终归不会做对不起她的事。”贤妃拉住姚万仪的手,“孩子,你虽然不是我亲生的,可我对你从来也没隔过心。以后这样的话万万不可再说了,否则又会被有心的人拿去做文章,让皇后连你也疏远了。”
姚万仪好半天才嗯了一声,陪着贤妃往皇后宫中来。
此时日头升得更高,地上的暑气也蒸腾起来,叫人好似活在了蒸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