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妃听到皇后说要把六皇子调到东都去,不由得慌张起来,说道:“皇后娘娘想要历练他自然是为着他好,只是他和万仪新婚尚且不满一载,总要有个孩子才是。”
皇后笑道:“贤妃姐姐何必如此慌急?万仪是本宫的亲侄女,我何尝没考虑到这一点?”
贤妃便忙笑道:“皇后娘娘一向是最体恤我们的,是臣妾关心则乱,叫娘娘见笑了。”
皇后也不再说这事,只说:“你也回去歇着吧!毕竟如今身子还尚未大好呢。”
贤妃便起身:“臣妾先送皇后娘娘回宫歇息吧!”
“不必,这里凉快,我还想在这里静静。”皇后拒绝。
“如此臣妾便先告退了,皇后娘娘也请多多静养神思。”贤妃说完扶着丫头下去了。
皇后坐在那里久久发呆,直到梁景重又回来,躬身轻声请示道:“娘娘,这里虽凉快却是有风,当心吹得头疼。小的扶您回去,内殿刚才换好了冰,也凉快着呢!”
皇后却不动,幽幽望着远处道:“叫你受委屈了。”
“娘娘知道小的从不在乎这些,”梁景说,“何况国舅爷吃醉了酒,怎么能把醉话放在心上呢?”
“是么,可是常言不也说酒后吐真言吗?”皇后一笑,但很快就收住了。
“如今不管是贤妃娘娘还是国舅爷他们,对小的越发不信任,着实让娘娘为难了。”梁景低下头,“可话说回来,谁也没生着二郎神的三只眼,隔着肚皮就能看透人的忠奸。
若是再有人从中生事造谣,一时间乌云浊雾,更叫人迷惑难辨了。”
“是啊,若是谁能一生不受蒙蔽,那该有多好。”皇后说到这里又不再说话了。
如今,她的心止不住摇摆。
在梁景和自己娘家人之间,不知道究竟该相信谁。
她不敢完全信任梁景,一来梁景和自己并没有血缘,二来就是每次猛的提到薛姮照,梁景的第一反应都叫她不舒服。
而且让别人去查梁景和薛姮照,也的确有很多令人起疑的地方。
至于贤妃和自己的娘家人,他们的关系太亲密了,甚至超过了自己。
这又令她不得不防。
这两方对她而言都太要紧了,都曾是她最依赖的。可是她真的害怕一脚踩空,万劫不复。
“娘娘劳了半日的神,可该歇一歇了。”梁景说着伸出手去,带着几分强硬的意味,将皇后扶了起来,“回去小睡片刻,养一养精神吧!不能总是为一件事苦恼,姑且暂时不去想它,回头再说。”
“也只好如此了,毕竟如今就算是我想破头,也终究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皇后有些自嘲地说,“我自然还是信你更多一些,想着当初给六皇子和万仪保媒是不是错了?”
“娘娘可千万不要怪自己,您当初是想成就一段美满良缘,哪会想到如今的情景呢?贤妃包藏祸心,善于伪装。别说是您了,就是当初小的也没瞧出来她居然是一只老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