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快坐下吧。你妹妹我还不至于那么小心眼儿。”毕竟是自己的亲哥哥,皇后也只是略略敲打两句就算了。
姚泰却并不坐下,说道:“我们自然是知道皇后娘娘最是宽宏大量的,便是我不来陪这个礼,您也不会把我怎么样。
可话说回来,咱们一家子人不隔心,我说了混账话,到底还是叫娘娘伤心了。”
她这么一说,姚紫云便不由得红了眼睛:“可说的是呢,咱们兄妹两个熬到今天有多不易!想当初咱们小的时候,父亲老实懦弱,虽然顶着个五品官的名头,却在清水衙门耗了一辈子。
些许俸禄还要周济老家亲戚,常常欠债过日子。
咱们一家处处受人白眼奚落,日子紧的时候,一天只能吃一顿干的。
京城的房子太贵,买不起。只好赁了别人家的破屋住,冬天买了些木柴也不敢多烧,手上都生了冻疮。
那时你便发狠说将来要做大官,再不叫家里人挨饿受冻……”
姚泰在一旁也跟着掉眼泪,说:“娘娘从小就有志气,若不是当初你立意要进宫来,姚家又哪里有今时今日的富贵呢?”
“皇后娘娘,国舅爷,”梁景上前将姚泰扶着坐下,笑着说,“血浓于水,你们二位是亲兄妹,这天底下还有比你们更亲近的吗?咱们多少大风大浪都过来了,只要咱们自己人不离心,外人便是把眼睛瞪出血来,也只能干看着不敢妄动就是了。”
“说的是,说的是,”姚泰转悲为喜道,“我就是怕和皇后娘娘隔了心,今日里把话说开了,我这心也就落地了。”
“好容易来了一回,午膳便在这里用了吧。”皇后也一边拭泪一边笑了,“只是再没有酒给你喝了。”
与此同时,贤妃来到同安宫给容太妃请安。
“前些日子听说你身上不大好,我叫凝翠去给你送了些补品,如今可觉得怎么样?”容太妃笑着问道。
“叫太妃娘娘惦记了,臣妾如今好多了。”贤妃柔声道,“您送去的那些补品,我都留着呢,等立了秋,再进补。”
“也是如今天气热,也不好太补了,反而受罪。”容太妃说,“快尝尝这茶,是顶好的。”
“我说呢,太妃娘娘跟前添了新人了。这丫头原本是福妃姐姐跟前的吧?在那边我就吃过她点的茶,一等一的好。”贤妃一边端起茶盏一边说。
“可不是嘛,我终究还是夺人所爱了。”容太妃道。
“太妃娘娘这话可是说笑了,福妃姐姐从来都是最孝顺的。叫这丫头到您跟前来伺候,就是替她尽孝呢。这样的好事我们谁都求之不得,只可惜我们跟前没有能入得了太妃娘娘眼的。”贤妃说完才去喝茶。
“你把跟前的人自然也都调理得极好,只是我这人自幼性子就偏僻,喜好的东西也极少,确是一般人难投我的缘。”容太妃看了一眼薛姮照说。
贤妃陪着容太妃吃了两盏茶,说:“我来了也有些时候了,虽说舍不得,可也该让太妃娘娘歇歇了。”
“你若不忙,也可像福妃那样隔三差五的来我这里,不为别的,至少能吃一盏茶不是吗?”容太妃说。
“哎呦,能得老祖宗这么一句话,我可是知足死了。”贤妃笑着说,“您不嫌我烦,那我就常来。”